同时在线教育行业也暴露出很多的问题。例如在线教师资质造假、虚假宣传、解除合同退费难等行业乱象丛生。作为在线教育头部企业的作业帮,或难独善其身。中国科技新闻网调查发现,作业帮多位老师教师资质存疑,编号与个人资料难匹配;更出现初中资质老师进行高中教学的情况。对此情形,中国科技新闻网多次致电致函作业帮,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教师资质存疑
根据《教师资格证书管理规定》对教师资格证17位数字编号诠释和《教育管理信息化标准(第一部分:学校管理信息标准)》有关规定,2008年全国教师资格在管理信息系统升级后,教师资格证第十一位男女性别代码由2008年以前的0、1改为1、2表示。
换言之,教师资格证编号第十一位为性别代码(2008年以前“0”代表持证人为男性,“1”代表持证人为女性;2008年后教师资格证“1”代表持证人为男性,“2”代表持证人为女性)。
3月19日,中国科技新闻网查询作业帮官网披露的教师资格证编号发现,作业帮在师资方面疑存在教师性别与教师资格证性别不匹配的现象。
作业帮官网显示,该平台作业帮王志波的教师资格证编号为20062320341099997、刘鑫的教师资格证编号为20074112041000107。
只从教师资格证编号来看,两位老师教师资格证性别代码为“1”。所对应的性别为女性。但从作业帮公开的照片显示,上述两位老师具有明显的男性特征,与教师资格证疑似并不匹配。
不仅如此,中国科技新闻网还发现,作业帮列示的教师中,还出现持有初中教师资质的老师,反而越级教高中学科的情况。
据作业帮APP显示,该平台一位名为杨勇的教师,其教师资格证编号20013715530002447,其授课科目为高中语文;另一位名叫李宣太的教师,其教师资格证编号为20191221431000002,其授课科目为高中历史。
根据《教师资格条例》第四条规定和第五条规定,取得教师资格的公民,可以在本级及其民以下等级的各类学校和其他教育机构担任教师;但是,取得中等职业学校实习指导教师资格的公民只能在中等专业学校、技工学校、职业病高级中学或者初级职业学校担任实习指导教师。
言下之意,教师资格证只能在同等学级及以下进行教学。
然而,经中国科技新闻网查询发现,杨勇和李宣太的简历上,均明确表述二人具备高中教学经验,且李宣太还具有高三教学经验,更曾是某教育机构高中历史教学体系建构人之一。
比对杨勇、李宣太名下公示的教师资格证书编号,疑似两人均不具备高中教学资格。
根据教育部官网发布的《教师资格证书管理规定(2001年8月)》,教师资格证书使用全国统一的编号方法,其中证书编号第十位是教师资格类型代码:“1”代表幼儿园教师资格、“2”代表小学教师资格、“3”代表初级中学教师资格、“4”代表高级中学教师资格、“5”代表中等职业学校教师资格、“6”代表中等职业学校实习指导教师资格、“7”代表高等学校教师资格等。
这也意味着,上述持有教师资格证书,且编号第十位为“3”的两位教师,仅具备初中教学资质。
对于作业帮出现的教师资质与学级不匹配的情况,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在线教育分析师陈礼腾对中国科技新闻网表示:“资本市场等外部环境加速了在线教育的快速发展,师资作为教育的核心资源,是衡量平台水平的重要指标,但在师资缺乏行业竞争日益加剧的背景下,众多平台不惜通过师资造假等手段夸大平台价值,糊弄消费者。”
对于此情形,中国科技新闻网追问作业帮是否与上述教师资格证与教师信息不匹配的状况有关,对此,对方亦未予解释。
多次受到质疑
中国科技新闻网梳理发现,作业帮师资问题并非首次遭到外界质疑。
早在2020年5月,新华社就点名作业帮在教师资质公示中,部分教师仅注称“教师资格证考试笔试已通过”“待更新”,无具体编号;不少教师仅标示了“教师资格考试合格证明编号”,更有一位教师的标准为“教师合格证”。
对于教师“合格证”和教师“资格证”的区别。专家表示,教师合格证是教师资格证考试中,通过笔试和面试后,颁发的成绩合格证明,而要取得教师资格证后续还要经过多项程序。作业帮混淆了教师合格证和教师资格证,存在误导。
新华社援引北京市律师协会消费者权益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芦云的观点称,教培机构本身对教师聘用审查不严,其次在对外宣传的时候,“为了能使教师队伍更强大,或者更具备吸引力和实力,有时也会做出一些易产生误解或者虚假的宣传,资料也容易造假。实际上作为家长来讲是没有办法去查证的,所以最后才发现提供的培训和宣传的内容大相径庭。”
此外有媒体报道,2017年作业帮曾陷入一场师资造假舆论漩涡。作业帮公开宣称旗下拥有8500位专属名师、98%来自名牌公立高校、60%任中高考出题阅卷人,但有媒体调查发现,实际上真正毕业于名牌高校的教师不过寥寥数人。部分教师仅仅是参加过清华大学等名校的进修,便被打上“清华大学毕业”的标签用于宣传。
值得一提的是,2021年两会期间,央视著名主持人、全国政协委员白岩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当前在线教育鱼龙混杂,有很多在线教育平台虚构老师资质,找没有水平的老师来进行在线教育,屏幕那一端的孩子就可能是受害者。”
在线教育过度资本化遭批评
作业帮等公司在疯狂撒钱背后离不开各路资本的加持。
据天眼查显示,自成立以来,作业帮完成8轮融资,累计融资总额约35亿美元。仅2020年,作业帮就获得23.5亿美元融资。
2020年11月,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俞敏洪在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上谈到在线教育时表示:“未来在线教育(商业模式)是可以跑出来的,未来怎么跑出来要靠教育领域的人不断探索。但现在在线教育那么兴旺,都是靠资本输血。”
根据俞敏洪提供的数据,在2020年全年,资本向在线教育领域输入了近150亿美元,但在线教育的收入只有几百亿元人民币。“每收一分钱,就要先花掉两块钱。”俞敏洪说。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认为在线教育是一个可以跑通的商业模式,它突然成为了老百姓的刚需,但却不是一个可以独立成长的商业模式。”俞敏洪称。
2021年2月,北京市教委下发通知,要求在线教育机构核查在职教师信息,确保学科类教师具备教师资格。2月15日之前,所有无教师资质人员的在售课程全部下架。
事实上,几家头部在线教育平台曾被中纪委官网点名批评,“作业帮、猿辅导在年末获得了巨额融资,掀起了融资大战,但明星企业学霸君却宣布倒闭。由于资本的助推,在这种完全互联网化的营销模式席卷下,在线教育存在偏离教育规律本身的可能,不是靠课程品质、教学效果等获得市场的选择和青睐,而是被资本逐步主导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