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26日上午,西双版纳职业技术学院学术报告厅,300多名教职工齐聚一堂,聂曲院长正在传达云南省高等教育改革发展工作会议精神:“云南省决定建设省级示范性高职院校,我们学院不需申报评审,直接进入了示范院校建设项目,这是我们学院建设发展的一个重要机遇……”
苦苦追求
翻开《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教育志》,我们会发现,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在西双版纳神奇、美丽、富饶的热土上,学校教育完全是一片空白,我曾将之喻为“沉寂的荒漠”。公元前1世纪(一说公元6至8世纪),佛教传入西双版纳,逐渐出现教化的亮色,信奉佛教的傣族和布朗族同胞通过晨钟暮鼓、青灯黄卷的“佛寺教育”教化子弟,实现民族文化的传承和发展,造就少量能识用傣文、懂各种技术的能工巧匠和本民族的“康朗”(有文化、有知识、有教养的人),形成了“佛寺是学校,佛爷是老师,经书是课本,和尚是学生”的观念,在一定程度上承担了教育的部分功能。正如我在《西双版纳州教育志》中指出的:“佛寺教育毕竟是以神学为主的教育;没有统一的修业年限,也没有正规的课程设置;女子不能入寺为僧,事实上存在教育方面的不平等。”而居住在交通阻塞的高山峻岭上的哈尼、基诺、拉祜、瑶等少数民族,历史上一直受傣族封建领主“宣慰使”的统治,从事刀耕火种、轮歇游耕的农业,以刻木、结绳、数包谷粒的办法记事记数,以口耳相传的方式教化子弟,学校教育更是无从谈起!
历史的车轮缓缓前行。清乾隆二年(1737),境内的倚邦、九龙江(车里)、勐遮3地各设义学1馆,我们可以将其视为西双版纳学校教育的发端;至清宣统二年(1910),境内各地私塾改良后设为公学,易武、老街、旧庙等地(属今勐腊)先后设有6所,但入读者多为汉族儿童,少数民族子弟入读者鲜少。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一大批内地的热血青年响应党的号召,怀着一颗为少数民族服务的赤忱之心,跨过奔腾的澜沧江,深入平坝高山的村村寨寨,和边疆各族人民一起办学兴教。在历经“创办兴建学校,重新起步发展”(1949年—1957年)、“开展‘教育革命’,出现曲折发展”(1958年—1961年)、“进行调整巩固,恢复稳步发展”(1962年—1965年)和“受到冲击破坏,超出常规发展”(1966年—1977年)等几个阶段后,西双版纳的学校教育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巨大成就——绿树掩映的傣家寨子书声琅琅,交通闭塞的哈尼山村和布朗山村盖起了一幢幢崭新的校舍,曾经数包谷粒记数的基诺族、瑶族、拉祜族兄弟有了自己的第一所小学,第一个小学教师,第一批小学生、中学生,西双版纳拥有了自己的幼儿教育、小学教育、中学教育和中专教育,建成了一支师德高尚、敬业爱生、结构合理的教师队伍,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少数民族的栋梁之材,他们中有现任州长、中共中央候补委员刀林荫(傣族),全国人大常委、自治州人大副主任张美兰(哈尼族)——事实证明:曾经的“沉寂的荒漠”,如今已变成了“希望的绿洲”!
为使更多的少数民族子弟能接受高等教育,在西双版纳缺乏高等院校的情况下,党和政府采取各种特殊措施培养少数民族人才,一批批品学兼优的少数民族学子被选送到昆明、重庆、成都、上海、北京等地深造,他们中就有被称为“勐泐歌者”,在北京苦读10年完成了中学、大学学业的十届全国政协常委、著名傣族作家征鹏。
当然,在欢呼西双版纳民族教育快速发展的同时,西双版纳各族人民也在孕育着自己的“大学梦”,他们一直苦苦的等待、期盼和追求——什么时候西双版纳能拥有自己的高等学府和自己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历史,将对此作出解答。
艰难发轫
1978年10月,共和国刚刚度过39年华诞。在西双版纳州师范学校3间简陋且陈旧的教室里,聚集了127名新生。他们和从州师范、勐海、勐腊两县一中抽调来的10名教师一起,正在创造着西双版纳高等教育的历史。这就是西双版纳高等教育的发端——西双版纳大专班。大专班分为数学(34人)、物理(48人)、中文(45人)等3个班,主要从参加1977年全国高考的学生中择优录取,学制2年,培养目标是中学教师。那是一个百废俱兴的年代。西双版纳的中学教育发展迅速,光靠昆明等地的高校输送师资已不能完全解决州内中学教师紧缺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自治州教育部门按照省教育厅的指示,自力更生办起了培养中学师资的大专班。尽管在办学期间出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比如经费拮据,教材缺乏,30多名北京、上海、四川的知青学生学习期间离校返城……但大专班还是坚持办了下来。1980年7月,数学、物理班有62名学生毕业,并入思茅师专的中文班12名学生中亦有8名毕业归来,全部分配到州内3县和农垦系统的中学任教,大大缓解了州内中学师资紧缺的困难——回顾这一段历史,我常常惊叹于当时决策者、办学者的勇气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