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企业经营者，政治家还是官僚，越是伟大越要率先牺牲自我。将自身放在一边，要是没有承担损失的勇气，就不应该站在高位。不，连站在高位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没有勇气牺牲自我的人站在了高位，那底层的人们实在是太不幸了。”
稻盛和夫是一个科技发明家，他发明的几款半导体产品，一度引领世界新材料革命数十年。他凡事彻底，聚精会神“击穿一技接通万有”，“一技通，万技通”。他后来总结，所以他可以带领京瓷公司在半导体材料领域，一度走在世界最前列，归根结底是遵循了“敬天爱人”。在稻盛和夫看来，“敬天爱人”有两个维度：一是敬畏天道，由此派生出敬畏万事万物的第一性原理，敬畏从0-1的造物的基本逻辑，这个维度，来不得一丝一毫的不经心；二是以仁爱之心爱人，敬畏和爱每一个人巨大无穷性天赋潜能，敬畏和爱每一个人的灵性和思维自由，敬畏和爱员工和客户的无穷性智慧。
一切从零出发，就会找到人生成长的路径，也会找到企业成长的路径。
这是稻盛和夫最系统阐述“敬天爱人”的演讲，或也是他最后一二次的公开演讲，可以看作他对后人的嘱托。今天在这里发表原文，以飨读者。愿更多人接受到先生的“敬天爱人”，借此发现真实的自己，并加入到弘扬“敬天爱人”精神的队伍中来。
育琨手记
2023.4.10
稻盛和夫：弘扬“敬天爱人”精神
文|稻盛和夫
源|盛和塾
<2017年12月
在东、西日本忘年塾长例会上的讲话>
盛和塾塾长
稻盛和夫
今天，感谢各位汇聚一堂。借着总结过去一年的机会，我想以“弘扬‘敬天爱人’的精神”为题，来谈谈我从西乡南洲身上领悟到的领导者应有的姿态。
SPIRE
THEBEST
01
初次接触敬天爱人
首先，我想谈谈我是如何接触到西乡南洲的“敬天爱人”精神的。
众所周知，我是土生土长的鹿儿岛人，从家乡的鹿儿岛大学工学部毕业后，就职于京都的松风工业——一家生产绝缘零件的公司。但是这家公司经营不善，第一次发薪水那天我就没领到工资。因此，一有机会就聚在一起发牢骚，跟我同期进入公司的伙伴们都相继辞职了，最终只剩我留在公司。
那时，我决定调整心态。当时隶属于研究部的我，废寝忘食地埋头于新型陶瓷的研究。最终成功合成了，日本首款被称为镁橄榄石的，新型陶瓷材料，取得多项成果。
但是，在我即将踏入27岁的门槛时，我离开了公司，在诸多人士的支持下，创立了京瓷公司。
周围人为我筹集了300万日元的注册资金，其中有一位就是西枝一江先生。他甚至以自家房子为担保，从银行贷款1000万日元。凭借这笔资金，我置办了生产设备。我非常感谢西枝的厚爱，但同时也觉得肩上多了一副重担。
我原本是个技术人员，搞研发的话还行。而且，在之前公司也领导过50人左右的团队，从新型陶瓷的开发到量产都由我们负责，所以我觉得我还是能管理一小部分人的。
但是，公司起步初期，从年长的员工到年轻员工，时常有人跑来问我：我想这么做，行不行？我没有经营公司的经验，身边也没有人可以指导我，所以甚是烦恼。
那是创业不久后的事。在成立公司时，为公司出资的一位股东——宫木电机制作所的宫木男也社长，出差回来后带回了一幅书法，当时他说：“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是和你同乡的大前辈西乡南洲的作品。”上面写着“敬天爱人”4个大字。小时候，经常玩耍的鹿儿岛城山隧道上，立有“敬天爱人”的石碑。我上小学时，校长房间也挂有“敬天爱人”的书法。因此看到这幅书法时，我感到十分怀念，也非常高兴。我马上进行装裱，挂在了公司仅有的一间接待室里。因为对帮助我成立公司的诸位抱有感恩之情，还有对从小就熟知的故乡伟人，西乡南洲的言词抱有亲切感，所以我便时常盯着这幅书法看。
顺带一提，这个书法现在仍挂在我京瓷的办公室里。刚刚我也提过，公司刚起步时，我不得不对各种经营状况做出判断。我了解到，对每件事做出判断是公司领导的职责，比如“那样做可以”，“这样做不行”。但当时我没有基本的判断基准，所以倍感烦恼。一旦判断错误，好不容易成立的公司就有可能破产，让员工露宿街头。对此我十分担心，彻夜难眠。作为领导，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决定公司的命运和员工的一生，越是这样想，我就越是担心。同时，为我出资的诸位，尤其是以自家房屋为担保，从银行贷款1000万日元的西枝先生，如果公司破产的的话，会对他造成极大的麻烦。这件事对我而言是一个重担。我不知道究竟该以何为基准对经营做出判断。反复思考后，我决定以孩童时期，父母和老师教给我的，“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为判断基准。当时的我只有如此幼稚、简单的道德观和伦理观，所以只能以此作为企业经营的判断基准。但是，面对员工，身为领导的我不能说如此幼稚的话，所以我只能这么呼吁员工。
“从今往后，将经营公司的判断基准定位为‘作为人，何谓正确’，在大家看来，这判断基准可能过于幼稚和简单，但原本事物的根本就是浅显易懂的。所以今后我打算以‘将作为人应做的正确的事以正确的方式贯彻下去’为原则，全身心致力于公司经营。”
在经营过程中，我会像这样说服自己和员工。将京瓷的判断基准定为“坚持正确的为人之道”后，偶然间抬头看到了，挂在接待室的书法“敬天爱人”。我忽然意识到，西乡南洲的“敬天”是指顺应天理，这跟我所说的是同一个意思，这让我获得了极大的勇气。
“作为人应当做的正确的事情”，就是西乡所说的“天理”。西乡通过“敬天”这个词，强调了践行“天理”所指示的，正确道路的重要性。理解到这一点，我强烈地感受到：“虽然我拼命想出的判断基准很幼稚，但绝对没错。”京瓷发展到现在，营业额达到了1兆5000亿日元。在世界各地设有众多的工厂，底下的员工更是超过了7万人。但创立时定下的“坚持正确的为人之道”，也就是西乡所倡导的“天道”，以此为基准进行经营的方针，没有任何改变。目前在世界各地的京瓷事务所，都挂有作为社训的“敬天爱人”。在持续全球化发展的京瓷经营理念中，随处可以窥见西乡南洲的精神。一般来说，经营是需要战略战术的。
在这样的风潮下，我将“坚持正确的为人之道”这一简单的经营态度，延续到了现在。看到近来产业界的丑事频发，我越发认识到，“坚持正确的为人之道”这一简单的原理原则，是多么的重要。正因为忘记了这简单的原理原则，沉溺于经营的策略战术，所以，现在才会发生这么多的丑事。每当出现问题，不管是日本还是欧美其他国家，就会发生这样的争论：是否要通过完善法律和制度来防止丑事的发生。当然这样的措施也是必要的，但无论再怎么努力，只要领导者心存，为了增加自身利益而不择手段，这样的想法，丑事就不会断绝。西乡所谓的“敬天”理念，意思就是要顺应天理进行经营，如果不能贯彻这一点，是无法对丑事防范于未然的。
02
何为爱人？
“敬天爱人”中的“爱人”，也就是关爱众人，我年轻时候的经验成了我了解其重要性的契机。公司成立后的第3年，前一年高中毕业进入公司的员工突然来到我面前，因为对未来感到不安，要求公司给予加薪和奖金的待遇保证。“京瓷刚刚成立，大家齐心协力创造一个更出色的公司吧”。不管我怎么劝说他们都不同意。坚持说：“如果不能保证我们的未来，今天就辞职”。我把他们带到了我当时住的市营住宅，交流了三天三夜。最后用以下这番话说服了他们。
“我不能确保加薪和奖金，因为我自己也不能保证公司的未来，所以这些都是虚的。但我会比谁都拼命来守护公司。我强烈希望公司变大变强，让你们的生活变得美满。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的诚意，如果我践踏了你们的信任，你们可以杀了我。”
说完这番话后，其中一人点了点头，接着另外两人也表示理解，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了我的说法，最后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平息了员工的暴乱后，我松了一口气，但那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虽然这么说有点欠妥，但经营就是这么荒谬！
二战前，我父亲在鹿儿岛市内开设了印刷厂。但因为空袭，房子和机械都化为了灰烬，战后也就失去了干劲，没有再工作。母亲为了养活家里，包括我在内的七个孩子，靠变卖和服为生。妹妹为了让我上大学，从高中辍学。所以我工作后，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生活费，虽然并不多，但在京瓷创立后一直没有停止。
为了家庭不得不努力的我，还得照看跟我毫无关系的人的生活，这让我十分苦恼。我甚至后悔创立公司。
原本，创立京都陶瓷这个公司，就是为了让稻盛和夫的技术问世。之前的公司并不十分认可我的研究和技术，在新创立的公司里，不用顾虑任何人就能让自己的技术问世，这让我很高兴。作为技术者，我为了私欲创办了京瓷。然而，由于员工的暴乱，原本作为让稻盛和夫的技术问世的京瓷，瞬间消失不见。以实现技术者理想为目标的公司理念，变成了以守护员工生活为首要目的。我顿时感到有些落寞。
另外总结了西乡南洲精神的《南洲翁遗训集》，也是庄内藩的人士编撰的，而不是萨摩人。我是为了将这本遗训集交给你，才特意从山形赶过来的”。我读了《南洲翁遗训集》后，再一次因西乡思想哲学的伟大而备受感动。作为企业经营的领导者，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真谛，所以我将遗训集放在身边，时常翻看，重新开始学习西乡的精神。
03
领导者的资质
通过这样的做法，我已经学到了西乡南洲的思想哲学，其中《领导者的资质》就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接下来我会引用一些经典的语句来进行阐述。遗训集第一则在如今纷乱的时代，显得尤为重要。
立庙堂为大政，乃行天道，不可些许挟私。秉公平，踏正道，广选贤人，举能者执政柄，即天意也。意思是：在政府中执国家政策，是行天地自然之道。行事不应挟半点私心。所以不论何事都该秉持公平，依循正道，广举贤明之人，让能忠实履行职务者执掌政权，方为天意，换言之，就是遵循神灵的旨意。西乡南洲在遗训集的开头就讲述了这样的内容。虽然是以政治家为例，但作为中小企业的经营者，不管是多么小的组织，领导者都应有这样的思想准备，读到这段话的时候，我豁然开朗。
西乡说道：“领导者应该遵循天道，不应挟半点私心。不应有利己或者以自己为尊的想法”。看到这样的话语，我感到十分震撼。
这时我正好看到了刚刚西乡南洲那一则语句，心想没错，就是这样。领导者要是站在个人的角度，组织必将毁灭。能经常对组织进行思考的人，也就是不在意自我牺牲的人，才能成为领导者。我从西乡南洲身上学到了这一点。
直到今天，我都是全心全意投入到经营当中。专心致志拼尽全力，凭借着不输任何人的努力，一心一意工作，才让京瓷发展壮大。
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担心不知何时会有怎样的情况会让公司破产。就算现在的营业额达到了1兆5000亿日元，我还是很担忧。但这样无休止的担心，反而成为了我的引擎，让我能心无旁骛的工作。要是没有这样的危机感，经营者就会变得放松，容易让公司陷入危机。
最近的年轻企业家，开始冒险经营，展现出才华后，转眼间就上市了。上市后向市场抛售自己持有的股票，获得巨额财产。虽然还只是30岁左右，却有着上百亿日元的身家。但靠这种方式成功的人不久就会没落。这种例子比比皆是。我不禁回想起1971年的事情。京瓷在大阪证券所上市时，50日元面额的股票初值590日元。证券公司的人建议我，一般上市后创立者会将自己持有的股票抛售，借此获得资本利得。但我没有抛售自己持有的任何股票。所以我个人没有得到一分钱。京瓷上市时，采用的是发行新股，将其投入市场进行抛售的形式。因此卖出京瓷股票后得到的资本利得全归公司所有。京瓷增加了资本，财力变得雄厚。接着，公司用这些资金进行新的投资，再次壮大了事业。公司发展顺利后，大多数经营者会变得洋洋得意。认为是靠自己的能力成功的，骄傲自满，最终导致没落。
所以成功后“谦虚谨慎、不骄不躁”是非常重要的。京瓷上市时，我就是这么跟自己强调的。西乡在遗训集第26则也提及了。爱己为最不善也。修业无果、诸事难成、无心思过，伐功而骄慢生，皆因自爱起，故不可偏私爱己也。
意思是：爱己，即只图自己顺心而从不顾念他人，这种私心最为不善。修业无果，事业无成，不思悔改，这些均由过分爱己导致，所以决不能做这种自私自利的事情。
是因为自己拼命努力，或者是因为自己的才智让公司发展上市。这都是靠我一人的才干，所以我获得这些报酬也是应该的。如果经营者这样自夸，公司必定会没落。我劝诫自身，将“谦虚谨慎、不骄不躁”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不管京瓷发展得多么壮大，我依然坚持兢兢业业地工作。
中国古书中有一句话叫“满招损，谦受益”。意思是如果不谦虚的话，就无法获得长久的幸福。自古以来就教导我们要警戒爱己之心，勿让私心过于膨胀。在西乡南洲的思想中，“无私”始终贯彻其中。要让内心变得公平，去除私心。这种无私的想法，对于领导者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般来说，人所处的地位越高，越重视自我。跟众多的人士合作，历尽千辛万苦获得成功，坐上高位后，往往就会开始保全自我，优先考虑自己。同理，以清正廉洁为卖点的政治家当选后，不知不觉就会重视起自身的权势。
将自身放在一边，要是没有承担损失的勇气，就不应该站在高位。不，连站在高位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没有勇气牺牲自我的人站在了高位，那底层的人们实在是太不幸了。西乡南洲在遗训集的全篇都在阐述：没有私心对于领导者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姿态。西乡所有的精神都归结在“无私”二字中。遗训集第30则明确地表现了西乡这种精神。不惜命、不图名、亦不为官位、钱财之人，困于对也。然无困于对者共患难，国家大业不得成也。意思是：不惜生命，不图名誉，也不为官位与钱财之人，是艰难对付的。然而，若非与此种难以对付的大人物共同分担忧患，则难成国家大业。
“不惜命、不图名、亦不为官位、钱财之人，困于对也”。这就是拯救当今纷乱世态的领导者模样。但很遗憾，在我们周围各界的领导者很少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并付诸实践。正因为如此，我们现代社会才会陷入纷乱。我不禁想到，每个国家各行各业丑事频发，社会陷入混乱，都是因为将西乡南洲所说的“无私”精神藏在心底，更没有将“为社会为世人尽心尽力”作为自己的使命加以践行。
现如今，拥有出色的人格和人性，舍弃自我，为社会为世人尽心尽力的人，才适合作为领导者。我们应该选择拥有高贵人格，纯粹思想和高深哲学的人作为我们的领导者。这是让我们现代社会变得良好的第一步。内心纯粹的领导者，不会用眼前的利益得失来判断事物，也不会因为要达成一时的目的而使用策略。关于这件事，西乡南洲在遗训集的第7则这样写道。事无大小，踏正道推至诚，凡事不可使诈谋。人临障碍，多爱用计，一旦事畅，后伺机而动。然计必生烦，事必败矣。行正道，目下迂远，然先行则早成也。
意思是：事情不论大小，都应以至诚之心，依循正道，绝不可使用阴谋诡计。大多数人在遇到阻碍之时，以为只要用计策将障碍扫除，之后便可伺机而动。用计谋行事必会出现后患，长远看来此事定会失败。依正道而行，似乎舍近求远绕了弯路，但若先行一步。则也能早日成功。
西乡尤其反对玩弄诡计。为此我回想起30多年前的事，那时刚成立第二电电。自明治以来，电电公社垄断了日本通信，跟世界各国相比，日本通信价格非常高昂。虽然都在说信息化时代即将来临，但世界上最为昂贵的通信费用阻碍了它的发展。考虑到国民的困扰和担忧，政府决定改变政策，让电电公社民营化，使其他企业也能获得加入通信行业的机会。电电公社民营化，变成NTT后，其他企业也能加入，有了正当竞争关系，通信费用自然而然就便宜了。我希望能有出色的公司尽快立足。但自明治以来，一直作为国营企业运营的NTT实力过于强大，没有任何企业敢与之对抗。与NTT对抗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所以大家畏首畏尾，不敢作为。要是没有新的企业加入，NTT的垄断就会继续，通信费用也不会变得便宜。虽然我是个完全不懂电信事业的外行人，但在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创立第二电电。
当时的京瓷，虽然在京都是个比较出色成功的公司，但放眼全国，也只能算是个中坚企业。这样的企业竟然要去东京开创国民项目。当时也被人奚落过于自大，但考虑到这对社会和世人的不可或缺性，我决定逼自己一把。创办前的6个月，每天睡觉前我都会反复自问自答。“你创办第二电电，加入通信事业这个想法，动机是善意的吗？难道不是因为想出风头或者赚钱才去创办第二电电？”“动机是善意的吗？不是因为私心吗？”6个月来，我每天都在逼问自己。就算喝了酒回家，不管如何疲惫，每天晚上我都会像这样扪心自问。最终确定：“我没有任何私心，没有不纯动机，日本即将迎来信息化时代，我想让通信费用变得实惠，仅此而已”。于是我开始创办第二电电。继京瓷之后，以当时的国铁业务为主的日本电信公司加入了这项事业。
国铁有铁道通信的组织，只要在新干线沟渠沿侧铺设光纤，就能增加东名阪的长距离通信干线。后来，以当时的建设省和道路公团为主业务的组织也跟着加入。他们只要在东名阪的高速道路沿线铺设光纤，就能完善长距离通信的基础设施。然而，当时的第二电电没有任何基础设施，只是凭着单纯的想法加入。所以当时的报纸杂志上都大肆报道说“胜负已分”。第二电电只能构筑无线通信网络。在大阪——东京的山峰间架设抛物面天线，用无线中转来建设通信干线。其他两家公司在新干线沿线和高速公路沿线毫不费力地铺设光纤时，我们第二电电正在山顶上架设抛物面天线，夏天强忍黑斑蚊的叮咬，冬天在大雪纷飞的天气中艰苦战斗，最终建立了干线网。如今在这些新电电中只有第二电电存活了下来。而且作为营业额接近5兆日元的电信公司KDDI蓬勃发展。就像西乡南洲所说的一样，虽然善用计谋能让事情获得短暂的顺利，但长远来看，必定会失败。筹谋计策，制定战略战术后，认识到事业的艰辛，容易让人变得小心翼翼、犹豫不决。这种情况下，将“为社会为世人”这种纯粹的想法当成信念，竭尽全力的企业才会获得成功。
要对抗拥有众多优秀专业人员的大企业非常困难，为此这项事业举步不前，像京瓷这样没有任何设施，单凭信念加入的公司，在大家并不看好的情况下，顺利地获得了成功。其实这件事印证了一条非常可贵的“真理”。
那就是纯粹高尚的想法，藏有巨大的力量。活跃在20世纪初期的意大利启蒙思想家詹姆斯·爱伦，在他的著作《原因和结果的法则》中进行了如下的描述。内心肮脏的人因为害怕失败而不敢涉足的领域，心灵纯洁的人随意踏入就轻易获胜，这样的事例并不鲜见。活跃在19世纪日本的西乡南洲，在詹姆斯·爱伦之前就提到过，要依循正道，绝不可使用阴谋诡计。乍看有点迂回，但这就是通往成功的捷径。在第二电电准备上市的时候，我让从创立以来相互扶持的同伴们持有了第二电电的股票。但是，作为创立者的我没有第二电电任何的股票。这是因为我的好友，兼任盛和塾顾问的注册会计师宫村久治先生劝阻了我。他说：“你创业之前不是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出于善意，没有任何私心’吗？那你就不应该握有第二电电的任何股票。”宫村先生这样劝告了我。但身为会长，没有自己公司的股票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上市后，我私人出钱从市场上买了少许股票。我由衷的觉得正因为有这样纯粹的想法作为根基，第二电电才会成功。
这也同样适用于日本航空的重建。
日本航空通过哲学推进意识改革，导入阿米巴经营后进行组织改革，推翻了先前的官僚企业文化。于是，每个员工都会自发地想让公司变得更好，也变得更加努力，这是重建成功最大的原因。同时，在重建过程中，我自身的态度也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员工的想法。我免费出任会长，虽然年纪很大，但全身心奉献于重建的姿态，无形中给员工带来了影响。当时的我没有任何航空运输业的知识和经验，所以拒绝了很多次。
那我为何能如此无私的进行重建呢？那是因为“为社会为世人尽心尽力是一个人最崇高的行为”是我非常坚定的人生观。这跟我自己的名誉和京瓷的得失没有任何关系，当中没有丝毫不良动机。我只抱着“为社会为世人”的纯粹美好想法，跟日航员工一起进行重建。正因为没有玩弄策略，没有任何邪恶的想法，贯彻西乡所说的“正道”，才能让日航奇迹般地重生。
04
“敬天爱人”的灵魂要血肉化
今天我讲述的西乡南洲精神，很多人可能也听过几次。但如果只作为知识了解的话，或许意义不大。知识和实践是完全不一样的。作为知识得到的东西，如果不深入灵魂，就没有任何价值。每个人都有欲望。即便如此，我们依然要尽可能地抑制欲望，做一个公平无私的人。身为领导，比起自身，要先考虑员工。正如母亲自己饿了也要先让孩子吃饱一样。这就叫“无私的心”。母子之间是因为母爱这一本能才能做到，所以一般人要先将这种理念镌刻于心。不然，就算有知识，在突发情况下也会做出适得其反的事情。道理大家都懂，但却无法去实践。那是因为没将知识深入灵魂，将其作为使命镌刻于心。
大家应该也都知道西乡南洲的理论。但是很少有人会将其作为人生的指针去实践。贤人伟人虽然教导了我们知识，但这知识却没有深入我们的生活，没有变成我们的血肉，让我们落实于行动。为此我甚是担忧。西乡在遗训集的第5则中写道：“几历辛酸志始坚”。意思就是不管经历多少试炼和磨难，都要想办法渡过难关。如果没有累积这样的经验，那个人的哲学、思想和志向不可能这么坚定。过着平凡的日子，只是知道先人的教诲，那此人的哲学，思想和志向是万万不行的。只有经历过磨难，那才能成为实践的武器。
西乡被流放到了奄美大岛和冲永良部岛后历经艰辛。还曾跟月照和尚一起跳入鹿儿岛的锦江湾自尽。但那时西乡得救了，好友死去，只剩自己恬不知耻地活着。这对于武士来说应该是难以忍受的耻辱，但是西乡做到了。释迦用了“忍辱”这样的词，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就算受到了侮辱，也要忍受。忍辱负重其实也能让人幡然醒悟。西乡南洲虽然一生尝尽了艰辛，但是维新的志向却丝毫没有动摇。如今的我们不能像西乡一样历尽艰辛。但我们能将知识镌刻于心。对着自己的灵魂反复呐喊：“我要这样活着”！让这份决心一点点地渗透灵魂。
——End——
大美绝活是一种信仰
疫情中与疫情后，中国消费者的痛点太多了！这些痛点是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出发点和终点。市场没有缩小，随着消费者痛点的漫延，市场更加广阔了。需要企业家带领企业真正从解决消费者的痛点出发，拿出大美绝活，给消费者创造真正的价值。大美绝活或好产品，造福消费者的深度和广度，决定了企业的未来。因为，在市场经济中，每一个消费者的每一笔购买，是对企业的投票，决定了企业的前程。然而有些企业家本末倒置，把重心放在了政商关系上。没聚焦好产品的功夫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