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他是中国传统公立医疗系统所能培养出的顶尖医生:二军大教授、博导、主任医师、长征医院副院长、《中华传染病杂志》总编委,还担任过中华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医学会感染病学分会主任委员——业务水平,教学和学术,他没有短板。
现在的缪晓辉58岁,出任瑞慈医疗首席医疗官近三年。然而他过上的并不是一个体制外高年资医学专家的传统路径:光荣退休,名头会诊,民营挂牌,颐养天年。
安眠药也许能说明一点问题:在长征医院时,缪晓辉每天吃六分之一粒氯硝基安定,在瑞慈,缪晓辉在睡前吃四分之一粒氯硝基安定外加半粒思诺斯,早上4点半用闹钟把自己闹醒,再吃半粒思诺斯,6点半起床。
“压力真的太大。”手边放着一杯安神菊花茶的缪晓辉向《看医界》坦言:“人家问我忙什么,我说我要开更多的门诊部。”
门诊有什么好有压力的?缪晓辉感慨:“只呆在公立医院的医生,是永远不会懂的。”
“我到现在都保持一个观点,一个公立医院的医生想创业,不在民营医疗机构呆上三年,他没有办法真正完成思想上的转变。”作为一个亲身实践者,缪晓辉显然更了解医生创业的困难和处境。
打造最开放的“私立共享医疗平台”
对于多点、自由执业医生,大家都在摸索中,瑞慈医疗在缪晓辉的带领下,正着力打造最开放的私立“共享医院”平台。
据《看医界》了解,截止今年8月,成立短短两年,瑞慈医疗连锁诊所事业部旗下两家在运营中、一家待运营中的综合门诊部已经签约超过130位名医,其中还包括冬雷脑科医生集团、泓心医生集团等多家知名医生集团。
瑞慈医疗共享平台开放到什么程度?缪晓辉向《看医界》坦言,一些医生集团想办医院、开诊所来找瑞慈请教经验,缪晓辉都坦诚相助。
缪晓辉的得意干将、瑞慈医疗连锁诊所事业部总经理周璐靖更是直言:“一些医生集团在还没有发展成医疗集团,还没有自己的实体医疗机构之前,完全可以先与瑞慈合作,拿我们‘练手’。”
从三甲院长到私立医疗指挥官
“当初去南京做院长,完全是自己要求去‘吃苦头’的,那是一家军队院校撤编后遗留的医院,医院运营状况非常糟,”缪晓辉回忆,“之所以要自找苦吃,就是要看看在自己有决定权的情况下,尝试全面负责运营一家医院的能耐。”
长征分院这段工作经历,为缪晓辉后来加入民营医疗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也让他有了在2013年主动选择加入正在筹备之中的上海国际医学中心(SIMC)的信心:而当时刚刚完成管理层架构的SIMC,甚至还未装修。
用创业圈的话来说,是从0到1。
“50多位医生,全部是我一个一个面试拍板的”,缪晓辉说:“你参与的是一个医院从无到有再发展的全过程。”
回过头看,当然是难得的经历,但放在当时,事实上是极为艰苦的,作为临床医生,所能看到的实体医疗机构,只是比较小的层面,比如一个科室、一个医疗小组。而作为管理者、建设者,需要站在一个相对高的位置,去看非常小的事。
小有多小?——小到去看见供氧管道可能存在铜锈,小到要记住过道与消防门的单向通道要小于等于15米,小到氧气湿化瓶要严格消毒。
高又要多高?——高到要随时站在资本层面与股东进行博弈:你是医生,你懂得医疗规律,你需要在医疗建设过程中,在资本逐利本性与医疗本质间,找到最佳位置。
在资本方的压力下,保持话语权,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缪晓辉坦言,自己后来离开的部分原因:“说白了,过分地坚持己见,让自己受伤。”这些压力、坚持乃至困境,都是在公立医院所谓的“大医生”离开体制之前,绝对想象不到的。
“说到底,成熟的公立医院,已经形成了惯性运行的体系和机制,任何一个新任院长只要顺着原来的轨迹运行就不赖了,能提升半步,就是优秀院长了,”缪晓辉说:“但在私立医疗机构任职,你的公立经历说明不了多少问题。”
创新之路:得医生者得天下!
缪晓辉是一个终身学习者。早在2006年,IPhone还只有音乐播放器,碧桂园成为了首富诞生地,实体经济占据了全部主流的年代,缪晓辉已经开设了自己的个人网站,并且特设了一个“诊室”,这个诊室一开就是12个年头。
“我要直接跟病人交流,不要中间的复杂,网络可以做到,就这么简单。”这或许就是最朴素的“互联网化”的解释。面对时代,面对变革,缪晓辉始终做出了拥抱的姿态。而直到现在,即使事务缠身,他依然坚持科普写作。
“我是一个敢于‘试错’的人,”缪晓辉解释道:“这是一个医学变革的大时代,谁都不知道未来什么方向是对的,身处其中,你绝不能直接将可能性排除。”
“得医生者得天下”,无论是大型公立医院,还是私立医疗机构,医生的争夺战已进入白热化状态。身处其中的瑞慈,当然知道要把握医疗的核心资源。“你是医生,你才是这个系统的核心,你作为行业一份子,你要谨慎,”缪晓辉说:“我确信的只有一点,医疗的本质就是要回归到‘医生诊治病人’这六个字,这是最基础的逻辑。”
如果看清楚了这一点,这个行业目前泛起的些许泡沫,或许就并不足以挡住前进的步伐。医疗行业竖起来的壁垒极其高,也极坚固,但这个壁垒存在的意义绝不能够被彻底抹杀。“变革是一回事,彻底推翻又是另一回事,太过激进,我认为对于整体系统的医疗质量与安全保证,并不是一件好事。”缪晓辉谈到。
近日,《看医界》打造的全国首家医生多点、自由执业服务平台——蓝医汇上线,瑞慈诊所也应邀成为首批入驻的知名医疗机构。
医生资源,始终位居瑞慈连锁门诊部医疗体系的最尖端,受邀到诊所多点执业的医师的标准之一是“三甲医院的医师”,也恰为最“正统”的中国高水平医生的评价标准。
有了优秀的医生资源,患者会认可吗?据《看医界》了解,今年是缪晓辉进入瑞慈医疗的第三年,在没有增加新部门的前提下,内部已经基本实现了打平。
未来,在与同是公立医院出身背景的同事配合下,缪晓辉仍然将“温和地”打造这家事实上发展极快的私立医疗机构。
“我们的模式目前没有人能复制,”缪晓辉很自信:“瑞慈会继续发力,填补中高端层医疗消费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