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武汉市汉阳区龟山附近的“汉阳铁厂”旧址
01
过去的故事——汉阳铁厂的往事
烟囱林立如云天
雄厂独领亚洲先
世界惊呼睡狮醒
华夏钢铁开新篇
——顾必阶
艰难创建
鸦片战争之后,清朝官僚中的部分有识之士开始师夷长技,大力兴办洋务企业,史称“洋务运动”。作为洋务运动的后起之秀,张之洞提出必须“储人才”、“制器械”、“开地利”。他指出:“外洋富强,全资煤铁。”1889年,张之洞因奏修芦汉(京汉)铁路,调任湖广总督。在到达湖北任上后,张之洞立即着手开展铁厂的建设。经过中外专家的多方考察、踏勘,张之洞最后在汉阳龟山北麓勘定厂址。
“吾华开矿较西人难者,厥有二端,一曰股本难筹,一曰风水难避。”(曾纪泽语)一方面,清政府的财政紧张,建设铁厂占用的资金难以筹集;另一方面,修建铁厂势必要炸石开山,而那时的中国人最忌挖祖坟、破坏地脉。由此可见,张之洞在汉阳建厂的阻力有多大。历经种种困难,经过近三年的施工,汉阳铁厂终于在1893年完工。
称雄亚洲
1894年的汉阳铁厂沿汉江共设有十个分厂(包括六个大厂和四个小厂),与德国克虏伯公司类似,形成采铁、开煤、炼铁、炼钢、轧材、枪炮制造的大型钢铁联合企业。汉阳铁厂的设备全部引进自英国、比利时。当时的亚洲各国均无现代钢铁厂(日本的八幡制铁所在1901年才建成),汉阳铁厂的建成被西方视为中国觉醒的标志。直到辛亥革命后,汉阳铁厂的产量仍然占全国的75%以上。
变迁兴替
1921年,民国政府改变钢轨标准,造成近五万吨钢轨报废,汉阳铁厂资金链断裂,炼钢被迫停产。至1924年,汉阳铁厂全面停产。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国民政府接收了汉阳铁厂,以济军需。1938年,随着蒋介石的指示“汉阳铁厂应择需迁移”的下达,汉阳铁厂开始被迫进行拆迁,不便迁移的设备就地炸毁,便于运走的设备都被运往重庆,建立了重钢。1958年,武汉市政府为发展地方经济,在原汉阳火药厂遗址上兴建了汉阳钢厂。2001年初,汉阳钢厂邀请政府有关部门和专家学者召开专题论证会,开始讨论创办具有张之洞与汉阳铁厂特色的博物馆。2005年,建成的张之洞与汉阳铁厂博物馆被武汉市委、市政府命名为武汉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2018年,重建后的博物馆落成并正式对外开放,更名为“张之洞与武汉博物馆”。
02
现在的故事——在博物馆的所见
博物馆的主体建筑
综合声光电等技术的互动展区
镇馆之宝——界碑和投产纪念碑
03
口中的故事——与顾必阶老师的座谈
顾必阶
原张之洞与汉阳铁厂博物馆首任馆长。曾任汉阳钢厂中层干部,做过宣传干事、车间主任、分厂书记等。顾必阶老师致力于张之洞与汉阳铁厂精神的传播,为汉阳铁厂工业遗存的保护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Q1在推动张之洞与武汉博物馆建设的过程中,您遇到过哪些阻力?
我从1970年进入汉阳钢厂到今年有近50年,中间在汉阳钢厂的许多岗位上干过,对厂里各方面都比较熟悉,也对(建博物馆)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就从2001年开始来做张之洞博物馆,到今年已经二十年了。
博物馆建起来之后,社会各界反响很好。那时最大的问题是按规划(汉阳铁厂)这一带在07年都要拆完,当时是考虑把博物馆也随着厂区搬到江夏去。但是这时许多专家和本市居民都认为要保护这一片(工业遗址),我就把这些意见汇总起来,给市长连续写了两封信,在这块地上建起了现在的张之洞与武汉博物馆。到了2018年,汉阳铁厂成为了第一批工业遗产保护单位之一。
Q2除了改造为博物馆,您如何看待工业遗存的其他利用方式?(比如由废弃工厂改建的798艺术区)
Q3新建成的张之洞与武汉博物馆的人流量是多少?博物馆的影响力有没有达到您的预期?
博物馆在设计上能同时容纳275人。作为这样一个品牌,我的预期人流量是平时一千,高峰时三千。而实际开馆后的人流量是平常一两百人,节假日最多一千四百人。
在运营博物馆的过程中我提出了“一馆两园”的计划,即要建一个工业博物馆,一个文化创意产业园和一个电子商务总部园。虽然我对张之洞与武汉博物馆的现状是很欣慰,但博物馆的实际运营还是没有达到我所想象的效果。这包括两方面:第一个是博物馆内布展的内容和里面的文物比较少;第二个是从游客来讲,博物馆的周围环境不够好,宣传也没到位。这两方面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主要是通过丰富馆藏、办大型活动、专家宣讲等方式持续扩大博物馆的影响力。
Q4近两年全国各地都在兴办博物馆,您认为它们的前景怎么样?
办博物馆本身是一个好事。在经济转型、改革深化的时期,许多行业都面临着自己的问题,想要挖掘本行业传统文化,把这作为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但是,从遗产本身来讲,不管围绕其办什么类型的博物馆,要么有特色,要么有规模优势。特色是博物馆的生命力,博物馆要找准自己的定位进行差异化发展。现在“酒香也怕巷子深”,博物馆有了特色和规模还不够,对博物馆的宣传、包装也要做好。换言之也就是做品牌。品牌不单单是原来的东西,更多的是对文化的挖掘。不讲特色,一窝蜂地去做博物馆,大部分都会倒闭,没有营销包装的博物馆一样是面临衰亡。另外博物馆也要有心去做创意,同一个东西要有不同的角度,要让观众有互动体验、有参与感。
做工业博物馆有三点很重要:社会有共识、企业有情怀、政府有担当,只有三者兼顾才能把工业博物馆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