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器已经是从质地和审美观点上划分出来的一类器皿,本身没有从质地上再进一步细化的必要,因此我们现在研究青铜器的分类主要是为了清楚区别它的性质和作用。商代晚期·司母康方鼎
一般来讲,青铜器的主要类别有工具类、武器类、食器类、酒器类、水器类、乐器类以及装饰类等。尽管如此,仍然无法涵盖全部青铜器品种,如居家使用的灯、炉、车马器等,商品交易中所使用的铸币以及铜版地图、象棋、铜碑等。
这样以源自器物实际用途的分类系统,既要充分考虑到由于时代性和阶段性而导致的青铜器在功能、数量、使用效率等方面的差异,又要顾及各类青铜器身上所映照的社会背景。
在对青铜器的各种繁杂的分类中,器物的命名是一个关键问题。
第二节古代青铜器的功能
目前比较通行的青铜器分类方法是按照青铜器的不同用途,把青铜器物划分为工具类、武器类、饪食器类、酒器类、水器类、乐器类、杂器类等。但这样的分类很明显地存在不少误区和盲点,有辩证和补缺的必要。
首先来介绍一下工具类青铜器。“工具”概念本身范畴很大,但在中国青铜器中却又算不上是一个很大的门类。原因是我们的先人们不舍得浪费过多的贵重稀有的铜用来铸造工具,考古所发现的数量自然而然也就多不到哪里去。过去,很多考古研究即使提到青铜工具,也主要是指商周时代直接用于生产的农业工具,如砍伐工具中的斧、斤,翻耕工具中的耒、
商代后期·父乙铜簋
耜,锄草工具中的铲、锄,收割工具中的镰等,其他工具则极少言及,商周以后的工具更是被忽略到了几乎不计的地步。其实仅就商周时代的工具来看,除了上述一些用于农业的以外,还有一定数量的工具用于手工业。最有说服力的要数陕西省凤翔县战国秦墓的一个车马随葬坑,坑内出土了一整套备以修车用的工具,如铜钳、斧、凿、锛等,另外还有铸铜时刻画范模的刻刀、切割时使用的锯、称量用的度量衡等,以上这些都是当时各种生产和生活中无法替代的工具。汉代以后,虽然工具多转为铁质器,铜质工具逐渐减少,但仍有一些铜制工具被人们使用或收藏,如常见的有钻、锥、钉、镊、针、鱼钩、顶针、耳勺、锉、取火用的阳燧、文房用的铜砚滴和书刀、碾药用的铜杵臼、熨斗、柄刷等。有些工具还有着向机械化或大型化方向发展的态势,如计时用具漏壶、天文仪器、圭表、地震仪等。
春秋中期·人形定敦
其次,我们再来看一看兵器类青铜器。兵器是自进入商周以后历代都不可缺少的重要装备。先秦时代,青铜质兵器是仅次于容器类的礼器青铜器的主要铸造对象之一。人们过去一直认为兵器是作战武器的认知传统是不全面的,实际上兵器还在不少场合使用,如祭祀礼仪、日常生活和捕获野兽等。如今我们所能看到的各种青铜质武器中主要以冷兵器为主,包括勾杀用的戈、戟、殳,刺杀用的矛、剑,砍杀用的钺、刀,射杀用的弓弩和箭镞等。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兵器中,箭镞明显地属于一种消耗性的武器,基本上是放出去没有收回来的可能。所以,一场战争所消耗的箭镞多少是和战争国双方的财力有着密切关系的。在先秦时代,铜是贵重金属,只有拥有大量财富的国家才能维持战争的胜利。与以上攻杀性冷兵器相配套的还有防御性兵器,如胄、甲等。
接下来,我们再来看一下中国青铜器中最重要的一个类项——容器类器皿,中国秦汉时代以前的最高工艺设计能力和技术发展水平,都在它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容器类器皿包括:鼎、鬲、、甑、釜、锅、鍪等烹饪器;簋、、簠、豆、敦、盂、碗、钵等盛食器;爵、尊、觚、觥、瓿、蚕、觯、角、壶、罍、卣、彝、盏、耳杯等酒器;鉴、洗、盆、盘、匜、缶、瓶、缸等水器;禁、俎案、匙匕、箸筷、斗、勺、盆架等与日常生活用具相配套使用的工具类。
春秋·编钟
与匜造型相似的还有一种叫“虎子”的铜器,流行于汉代。它呈伏虎形,上有提梁,虎嘴圆张,虎内中空。关于这种器物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已争论了几十年,至今尚无定论。在山东沂南汉墓画像石中,有一幅厕间浣洗图,一仆人执帚扫地,旁边就放有一件虎子。大多数人认为这是一种亵器,可也有的专家认为是水器,或者是茶具。
青铜乐器也是青铜器中一个大的类项。较常见的有秦汉以前的青铜乐器,如铃、鼓、磬、铙、钲、傅、编钟、勾、于等礼仪用乐器,而且编钟还分傅钟、钮钟和甬钟之别。属于军旅用的乐器有铃、鼓、铙、钲、铎等。钟常用于寺庙。锣、钹、唢呐、喇叭、号等功能更是多样化,广泛地用于梨园戏剧、迎亲送葬、军战攻防、娱乐游戏、礼宾游行等各种场合。勾和于盛行于春秋战国时期,在南方地区使用较为普遍。作为敲击乐器的鼓有中原和南方之别。中原产的青铜鼓仅见于商代,多横放在支架上,可两面敲击;西南地区的没有可以放置的支架,只立置于地上,所以只能一面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