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南京李府街道路拓宽改造项目中,南京市考古研究院考古发现了一段南北走向、长20多米的城墙遗迹。专家学者们认为,这是南京明故宫皇城东墙遗迹,是首次在这一区域发现这么完整的城墙遗迹。
1949年开始,明故宫地区的考古发掘拉开序幕;75年过去,当年的皇宫所在,已进行过几十次的考古发掘,虽然每一次考古面积并不是很大,但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考古,可以大致勾勒出当年明故宫的地下“旧影”。
遥想600多年前的大明盛世
600多年前,在南京的土地上,一场宏大的宫殿营造工程拉开帷幕。朱元璋命精通堪舆术的刘基等人卜地,将新宫地址选定在钟山之阳。这里“东北尽钟山之趾,延亘周回凡五十余里,规模雄壮,尽据山川之胜焉”。
明人陈沂编撰《洪武京城图志》里的皇城图
然而,仓促建成的皇宫质量却不尽如人意,由于宫室核心位置恰巧位于燕雀湖,取土填湖虽稳固了桩基,但工期过短导致建筑质量难以保证,出现了地基不均匀沉降,宫室前高后低倾斜的问题。
于是,洪武八年(1375年)九月到洪武十年(1377年)十月,又进行了大规模的重建。这次重建,不仅在宫城之外建了皇城,还包括众多建筑,如承天门、东安门、西安门、北安门、端门、内外五龙桥、长安左右门、洪武门、千步廊等。重建后的宫殿,规模更加宏大,建筑质量也有了显著提高。
南京明故宫历经洪武、建文、永乐三帝,永乐十九年(1421年)朱棣迁都北京,南京作为留都,政治地位明显下降,朝廷对宫殿的维修投入也越来越少。
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宫殿
很多人见过北京明清故宫的宏伟和壮丽,不由得心生好奇:如果明故宫还在,又会是什么样呢?
无数后人试图通过记载和遗址上的残垣,来复原曾经的宫殿,但我们终究只能通过复原图和模型来想象曾经的那个宫殿。
明故宫包括了内廷、外朝和皇城三大部分,明御河穿城而过,共有宫殿、庙宇、园林等建筑数百座,开创了皇宫自南而北中轴线与全城轴线重合的模式。这种宫、城轴线合一的模式,既是南京特殊的地理条件使然,也是遵循礼制、呼应天象、顺应自然建设的杰作。
北京故宫
意大利天主教传教士利玛窦在《利玛窦中国札记》中写南京:“在中国人看来,论秀丽和雄伟,这座城市超过世上所有其他的城市……它真正到处都是殿、庙、塔、桥,欧洲简直没有能超过它们的类似建筑。”
荷兰人约翰·尼霍夫也参观过明故宫,他还带走了一些瓦砾的碎片,为的是要证实那个宫殿是用不朽的材料建造的。明故宫的残垣断壁也让他感慨颇深,他在墙上写下了几行诗:“又一个特洛伊在此地被烈焰并吞,帝王遁逃,帝系被斩草除根。”
地上明故宫还剩下些什么?
历经岁月的洗礼,如今地上的明故宫已不复当年的辉煌。那么,还剩下些什么呢?
在明故宫遗址公园前面,我们还能看到午门,它是明朝皇宫的南大门,虽然部分有所损坏,但整体结构依然可见,其规模宏大,气势雄伟,见证了当年的皇家威严。
此外,还有皇城和宫城的部分遗迹,如护城河、西安门及玄津桥、外五龙桥等属于皇城的遗迹,以及西华门、东安门、午门、内五龙桥遗迹、奉天门遗迹等属于宫城的遗迹。然而,很多建筑构件却已消失不见。
考古人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用来营建皇宫的砖头很少,一处考古工地还能看到当年垒砖用的石灰石痕迹,但砖头却不见踪影。这些砖头究竟去了哪里呢?据推测,应该是被有组织、大规模地运走了,这也印证了清代以及太平天国时期对明故宫的破坏。
地下明故宫藏着哪些秘密?
为了再现当年明故宫的恢宏气魄,考古工作成为了关键。
那么,地下的明故宫又隐藏着哪些秘密呢?近年来,已经有了一些令人惊喜的发现。
明·龙纹琉璃构件
南京中航集团工地明皇城遗址出士
1949年以来,在明故宫遗址范围内出土过大量明代精美瓷器、琉璃瓦、石刻、金银器等文物标本,它们综合反映了明代南京宫城区的文化构成和文化特征。
在明故宫的四周,当年皇宫内的御河依然环绕四周。这些水系里,考古人员曾经收获明代的青花瓷。
明·景德镇窑白釉“赏赐”梅瓶
1995年,黄埔路东侧的原玉河机械厂西北部在兴建黄埔广场的工程中,发现了一处水井遗迹,在这口明代水井内,考古专家们发现了很多珍贵的瓷器。其中一件白釉梅瓶上,用铁红色的釉写着“赏赐”两字,这个梅瓶现在已经是国宝级的文物了。南京博物院陶瓷鉴定专家张浦生对这些瓷器进行了鉴定,发现它们都是景德镇珠山御窑厂烧造的。其中,白釉“赏赐”梅瓶是洪武早期的,应该是朱元璋早期命人烧造的,都是皇家之物。
明·黄釉龙纹瓦当
南京军区体工队明代武英殿建筑群基址出土
此外,地下还埋藏着皇城、宫城城垣、宫城内外各宫殿遗迹和太庙、社稷坛、东安门、五府、六部、一寺等建筑遗迹,这些遗迹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
相信未来的考古工作,将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让我们更加深入地了解这座曾经辉煌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