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长安—江油《新诗典》诗会”小记
李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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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小儿熟睡在童话中，和幽微的台灯一起，妻子等待着。
含着长安—江油诗旅无尽的滋味，2015年4月20日，泥泞中一个人顶着夜色蹒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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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去年3月22日深夜，自江油返程时无座无语无诗，今年提前早早买到了西安—江油的往返卧铺，禁不住我亲了一下火车票。
之后，悉心遴选了一大组20余首诗歌新作，蓄势待发。
唐欣是名噪一时的诗歌隐士，是口语诗无冕之王，是屈指可数的从文本创作到理论开掘阐发均具有开创性功德的诗人和诗评家。他对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兰州省城和生活了十年的北京首都，均写出了文化地标性诗作，当然，我指的是脍炙人口传诵甚广的《兰州组诗》和《北京组诗》。
现在唐欣获得了长安诗歌节第五届现代诗成就大奖。
五年前的2010年秋天，一场称之为“中国诗人作家面对面暨精品文化进校园”的超级豪华活动在平凉市举办。面对到会的兰州省城一位诗歌大佬，我直言“兰州诗人各具特色，娜夜精致，人邻幽微，阳飏粗犷，叶舟高蹈，但我最推崇的诗人，还是唐欣。”
话音刚落，那人大惊失色，愠怒不已。他当面火了，我暗自窃喜。
在江油餐桌上，我将此情形对唐欣一一复述，唐欣置之一笑。
第二届《唐》青年诗人奖得主李异，诚如西毒何殇在对其授奖词中所写“他是一个放牧鲨鱼的人”，我是一只六盘山谷孤独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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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出静宁，越六盘，过陇东，下渭北，一路赶往诗都长安。
下午六点，我赶到长安南路吴家坟站陕师大校门正对面的一座商厦三楼，吃到了伊沙为其弟子李异接风的香香大盘鸡。
这是十年前，伊沙、朱剑、王有尾、艾蒿他们常态性诗聚的氛围，应该还有韩敬源、李勋阳等伊沙弟子吧。
我庆幸自己吃到了中文现代诗歌史最活色生香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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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讨会如期开始了。
参加的诗人有长安诗歌节七君子伊沙，秦巴子，黄海，朱剑，西毒何殇，王有尾，艾蒿；有自北京专程赶来的宋壮壮，有山西诗人张明宇及一位自称的生态诗人；有宋宁刚、袁源、商子，有左右等。
有上午来去匆匆的第广龙，有下午自陇东庄浪县一路风尘而来的长安诗歌节的新客人谷熟来禽的独禽。陕北李岩曾好几次当面对我说，独禽的禽就是谷熟来禽的禽。
有自天水而来的青年诗人莫渡。
诗会全程由摄影师陈原掌镜。
全天两场研讨会，在其乐融融的朋友般的家常语境里给予两位大奖得主最真诚中肯的评说。
彻底拒绝陈腐的冠冕堂皇的程式化和僵化的知识趣味的说教，这是凸显纯粹的民间姿态口语精神诗歌真谛的研讨。
下午对李异的研讨中，听完艾蒿特有的温柔温和温文尔雅又极具现代口语诗学见地的言说，伊沙当场表态，艾蒿有此水准与风采，他决定放弃下年对长安诗歌节轮值主席的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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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讨会后，我到火车站改签了去江油的车票。我要保持和大部队一起行军。
我返回陕师大逸夫音乐楼时，颁奖典礼已经开始。
隆重。盛大。有条不紊。
依然是民间独有的气派。
在接下来的朗诵中，独禽和朱剑斩获了该场次的最佳作品奖。
莫渡和张明宇获得了唐·名人堂的证书。
长安七君子以及莫渡、张明宇和唐欣还获得了李异精彩传神的诗人画像。
有人获得现场订货，是陕西大若水文学社的校园诗人廖兵坤。
我知道，参加这样的诗会，诗作成色才是硬通货。
我登台朗读了事先新锐诗人左右帮我选出的《羊年札记》：仍显单薄，轻飘，显失几分底气和信心。
本场长安诗歌节的最佳作品奖是独禽的《理发师》和朱剑的《开网店的朋友送我一把弹弓一直没用》。前者是我们静宁诗歌小分队于4月11日晚上举办谷熟来禽诗歌节小专场特意选出的，成为独禽新诗典4·0；后者5月2日新诗典推荐后，好评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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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我收获了唐欣签名面赠的他的最新诗集《晚点的列车》，宋宁刚的《在语言和思想之间》，新诗典诗人宋宁刚是哲学博士，他供职的学校还潜藏着一位重要的诗评家沈奇。我怀疑连续四年多来对新诗典每日荐诗进行高水平点评的那位神秘的东窗，很可能就是沈奇。
在香香大盘鸡晚宴上，伊沙说到了他前不久3月份去维也纳的一些轶闻趣事，谈到了维也纳应用艺术大学，说这是希特勒当年没有考上的著名大学。
李异谈到，希特勒曾说过，要让德国的士兵穿上新设计的军服，做世界上最帅气的军人。
朱剑说，二战时德国的新军服就是希特勒亲自设计的。
由此自然谈到了具有四分之一日本血统的蒋涛eatchina君。正如伊沙在《新世纪诗典（第四季）》编选者序中所写——蒋涛做召集人的“新诗典互动”已逾千日，就像《新世纪诗典》本身一样，这是一项世界级的壮举。这位“外星人”能量了得，他跟玩似的开发了新诗典文化衫、新诗典专用杯……此为“新诗典”文化建设之需要，也是对“新诗典”这个文化品牌的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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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诗歌节颁奖盛典后，西毒何殇、王有尾、宋壮壮、张明宇、莫渡、独禽和我一行七人，在师大路一家茶楼小聚至晚间11点半左右。期间，谈到了第四届葵·现代诗大奖的评奖，表达了对成就大奖、双年佳作大奖、环境建设大奖的三大奖项获得者的仰慕和祝贺。
还谈到了中文现代诗“双城记”的传奇——盛赞天津“葵之怒放”的领袖徐江的核心魅力和长安诗歌节灵魂伊沙的共和风采；谈到了今年夏天“葵”在泰山的封禅大典；谈到了五点半诗群和我们陇东静宁的现代诗小分队谷熟来禽。
之后，零点时分，张明宇、莫渡、独禽和李振羽四人移师火车站广场。莫渡登上夜火车回天水由五点半诗群开庆功会，我们三人静候凌晨四点开往江油的列车鸣笛。
大约早上十点左右，一觉醒来，有人凑到了4号车厢，有黄海、王有尾、艾蒿，有张明宇、独禽，还有自宝鸡上车的新诗典诗人、《秦岭文学》主编白立。
有人动议，火车上的长安诗歌节是否可以开始？秘书长艾蒿严肃静穆地说，对诗歌我们要永远保持敬畏，先好好准备，下午三点车到广元临近诗仙故里江油时，就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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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广元站，停靠约30分钟。
艾蒿不动声色地轻声说“别急！等车开动后，马上正式开始”。王有尾表示首肯，他是本年度轮值主席。
正式宣布开始后，每人仅限读一首诗，然后大家点评，依次进行。王有尾在事先准备好的小本上不停地记录。
邻座几个大嫂的声音分贝显然超过了诗会的承载极限，有人悄悄过去，俯首贴身低语几句，很管用。独禽、张明宇读了他们即兴创作的诗，黄海、白立、王有尾、艾蒿读了精心选择的诗。
我读了《其实，到诗仙的故乡晃悠很揪心》，黄海说，写的是到诗仙故乡吧，“晃悠”这个词就很扎眼，不庄重，有些轻佻；艾蒿说，其中“诗歌晃动”一句，不准确，太模糊。
依照意见，我修改后的全诗为——
车票难买/售票窗口/诗歌出没/总怕悟性低了/我够不着（《其实，到诗仙的故乡走动很揪心》）
不知不觉中，正式程序的诗会就结束了。
好像是在接下来的闲聊中吧，有人提到了黄海的综合性文学写作状况，自然提到了黄海的长诗《余哀》，并由此引出了关于长诗界定的话题讨论。
期间，黄海谈到了长达180多场的长安诗歌节所蕴含的社会文化学意义，他说，他已委托秦巴子准备着手写一本研究这个课题的专著，他认为老秦完全有能力杰出地完成此项目。
我们都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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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江油。
报到入住后，即赶往马记大酒店参加欢迎晚宴。在一楼大厅，见到了西娃、湘莲子、图雅和安琪。
三巡五味过后，我给伊沙、徐江、姚风三人敬酒。伊沙叮嘱说，可以给姚风做个诗歌访谈。我说，已经初步准备好了访题。伊沙强调说，不急，把访题再充实优化一些，会后以电子邮件形式发给姚风，争取效果更好点。
姚风是本届“新世纪诗典·李白诗歌奖”成就大奖的获得者，是本次江油诗会的主角之一。前三届分别是严力、王小妮和韩东。
18日上午是颁奖典礼及朗诵，下午先是拜祭李白衣冠冢，紧接着是姚风创作研讨会。晚上是长安诗歌节江油场诗歌朗诵的PK现场和新诗典订货诗会。
我读了《狮说》《巴甫洛夫掐死了我的喉咙》两首诗。
伊沙、徐江、姚风、轩辕轼轲四大家诗人当面提出了宝贵的修改意见。特别是第二首，他们建议把题目修改为《饺子》，需强化诗意的拆解和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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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上午，我随部分人马上了窦团山。我以为，窦团山有不少特点酷似甘肃平凉的崆峒山。8月12—14日，新诗典系列朗诵会就要在崆峒山举办。
目睹铁索飞人杨氏第五代传人的高空表演时，江油诗人介绍说，现场表演者的兄长前些年在此一线天的悬崖高空表演时，由于缺少应有的保护性措施而不慎坠入谷底，当场血肉模糊。
想到诗江湖时代，那么多的诗人就是在做现代汉语诗歌的悬崖高空表演。
想到四年来600余位新诗典诗人的写作，想到《新世纪诗典》主持人伊沙1600多天的持续性推荐评语，想到“汉语现代诗教父”徐江的《“现代诗”与“新诗”》《论现代诗》等一系列诗学论著，其实就是为现代汉语诗歌写作的悬崖高空表演做着极其必要的保护和导航，其实这种惊心动魄是前人所未曾有过的。
表演仍在继续，风景仍在延伸，中文现代诗大步向前。
风景凝结为煌煌四卷本的《新世纪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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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上午，没有上窦团山的主力在下榻的新马记大酒店二楼茶馆举办了“葵之怒放”朗诵会，并有人获得伊沙现场订货。
由于呼声很高，伊沙、徐江决定在当天下午和晚上继续举办“葵之怒放”朗诵会，优秀作品继续将获得伊沙现场订货。
火锅晚宴快结束时，伊沙招呼我和“山西王”邢昊坐在他和徐江的身边，伊沙不无幽默地说，我们从东莞、惠州攻入了广东，从江油攻入了四川，从来宾——南宁攻入了广西，从越南走出国门攻入了东南亚继而打开了国际通道。
今年8月，我们将从陇东平凉攻入甘肃。
当然，他指的是《新诗典》全国巡回朗诵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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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后刚过一周的4月27日，蒋涛发布了官方版的江油诗会记录全文《李白的剃刀》。我知道，这把剃刀首先要剔除的，就是潜伏在我的写作意识和无意识深层的腐朽的新诗观念。
天津图雅在关于本次江油诗会的记录中写道，（葵之怒放朗诵现场）有人含泪离开了。
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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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静宁老巢后，耳际始终回响着在江油青莲古镇李白衣冠冢前大诗人徐江创作并吟诵的青铜之音——《祭李白》。
江油诗会期间，我获得了几本珍贵的赠书，有云南诗人陈衍强的《乡村书》、天津诗人邢非的《气泡》、广东诗人江湖海的《深呼吸》、外星诗人蒋涛的《三国演义》等。
诗会返回后，在烈火炙烤的高三冲刺复习备考中，偷闲写了谷熟来禽诗歌节对独化首部诗文集《沉香》首发式的贺词。
还偷闲草拟了对第二届谷熟来禽·谷熟诗歌奖获得者莫渡、小麦的授奖词；再次修改完善了对第二届谷熟来禽·猛禽诗歌奖获得者湘莲子、图雅的授奖词。
我们期待着8月“崆峒诗会”以及“谷熟来禽诗歌奖”颁奖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