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利用2018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数据进行序次Logistic回归,探讨老年人数字鸿沟影响因素及以数字反哺为表现的家庭支持对于解决老年人数字鸿沟问题的效果。数字反哺效果可分为习得效果和代理效果,研究发现:低龄(60—65岁)、居住在城市、社会经济地位高、认知和记忆能力强等因素正向激励老年人互联网应用。子女的数字反哺对老年人数字鸿沟问题影响不同;如果亲子见面联系频繁,将促进老年人接入和使用互联网,增加数字反哺的习得效应,缩小数字鸿沟;如果亲子存在照料关系或亲子同住,将增加数字反哺的代理效应,扩大数字鸿沟。因此,政策制定与执行应兼顾不同群体需要,提供“适老化”通道,为老年人选择数字与非数字生活方式提供支持。
关键词:年龄/老年人/数字鸿沟/数字反哺/互联网应用
作者简介:于潇、刘澍,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中心
一、文献综述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提出:“数字鸿沟是不同社会经济地位的个人、家庭、企业及地区在信息和通信技术的可及性以及互联网使用方面存在的差异。”数字鸿沟通常划分为“是否接入互联网”的第一道鸿沟和“互联网使用差异”的第二道鸿沟;目前,研究重点已由接入鸿沟转向使用鸿沟。DiMaggio&Hargittai指出,因为存在接入用户比使用用户多的情况,所以以数字接入范围的扩大表示数字鸿沟的缩小是不可取的。互联网接入是由物质设备驱动的,而
老年群体的数字鸿沟,又被称为银色数字鸿沟,具体表现在老年人接入可及性和接入后的运用差异。目前老年人与互联网关系的研究较为缺乏,具体表现在:1)此类研究较少将老年人作为研究对象。2)老年人互联网接入和使用障碍的实证研究以及老年人群体间和群体内部各年龄段在计算机应用方面具体表现、对策和影响研究相对缺乏。3)缺乏针对解决老年人数字鸿沟问题的代际互动研究。年龄是影响老年人互联网接入和使用的重要因素。周裕琼指出,多数研究已经证明
二、研究框架
三、数据与方法
(一)数据与变量
1.数据
本文利用2018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数据进行分析,以18岁及以上的成年人为研究对象,剔除未成年受访者和城乡变量缺失的样本,最终样本为28989名受访者。为研究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影响因素,保留年龄在60岁及以上的受访者,缩小样本至7927人。最后为研究子女反哺行为对于老年人数字鸿沟的影响,将7927名老人子女受访编码与原始样本匹配,获取了子女的个人信息。7929名60岁以上老年人平均子女数为0.92人,其中51.86%老年人只有一个孩子,没有孩子和有两个孩子占比分别为30.38%和13.94%。因此仅保留老人第一个孩子的有效信息,最终形成2716个样本,每一个样本包括老人及其第一个子女的个人信息。
2.变量
(二)方法
模型中因变量为序次变量,因此采用序次Logistic回归方法分析。建立实证模型:Ym=a+bAGEm+cCXm+e(1)Y为因变量,AGE为核心自变量年龄,CX为控制变量,m取值[1,3]分别表示模型一、二和三,a、b、c表示系数,e为随机误差项。本研究采用逐步回归方式,分两层纳入变量。老年人数字鸿沟影响因素模型(模型二),第一步纳入年龄等人口学变量和反映社会经济状况的受教育程度、收入水平和是否有养老金三个变量;第二步在以上三个变量基础上,纳入退休后是否继续工作、认知情绪变量和家庭结构变量。子女数字反哺模型(模型三)中,第一步纳入老年人及其子女的人口、社会经济变量;第二步进一步包括了反映亲子关系和子女互联网应用能力的变量。本研究以省份变量进行聚类稳健标准误估计,以剔除不同省份社会经济状况差异对分析产生的影响。
四、主要研究结果
模型三分析老年人的互联网接入和使用是否受到第一个子女的影响,探讨数字反哺的可能性。当缩小样本至2716名老年人后,77.9%的老年人为已婚状态,所以模型中不包括老年人的婚姻状态变量。数据结果表明,逐步回归增加了模型的解释能力。在补充了子女信息后,如果子女在1980年后出生,属于数字原生代,能够积极影响老年人的互联网接入和使用,反哺的习得效果明显,显著正向影响老年人利用互联网获取信息的评价。女儿比儿子更能帮助老年人实现互
联网应用。子女的婚姻状态结果不显著,但系数为负数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子女结婚离家阻碍了数字反哺,不利于老年人的习得效果。子女受教育程度越高会给予老年人越多的正向反哺激励。亲子关系程度和是否存在经济联系的结果都不显著,但如果存在亲子间的经济联系能够增加老年人互联网应用的可能,为老年人切身进行互联网实践提供机会。存在照料关系和与父母同住阻碍了老年人互联网的实际应用。照料关系存在或亲子同住,增加了子女与父母直接相处的机会,亲子联系更为紧密,老年人可以更多地通过子女的代理反哺,在不直接接触互联网的前提下进行数字生活。若亲子的见面和联系频率高,老年人将通过反哺的习得效果直接应用互联网。因此,如果亲子间存在社交距离,老年人需要借助手机或互联网维系感情,将激发老年人互联网应用的社会需求。最后,子女使用网络能显著带动老年人互联网接入和使用,增加老年人的习得效果,但无法正向影响老年人对互联网获取信息的评价,而这一评价受到子女自己利用互联网获取信息评价高低的影响。因此,子女的互联网应用行为能够影响父母的互联网接入和使用。(详见表5)
五、结论与讨论
学习互联网知识,培养数字素养。对中高龄和高龄老年人进行代理式数字反哺,即使老年人处在互联网的边缘地带,也可以通过这种间接方式享受互联网带来的生活便利。本文仅探讨了子女数字反哺对其亲代的作用,黄志坤等指出由于年轻人有反哺意愿但行动力不足,导致数字反哺不一定会发生。若依照库利提出的初级群体概念,初级群体是指具有面对面且亲近特征的群体。可以将数字反哺的提供者,由子女扩大至陪护者、亲近的邻居或养老院社工等,增加老年人获得数字反哺的机会。同时,鼓励年轻人多选择习得反哺方式,帮助提升老年人的数字能力。
(注释与参考文献从略,全文详见《新华文摘》2022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