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美国和欧盟屡屡挥舞制裁大棒，笔者被问及最多的问题是，万一有类似制裁，中国有预案么？绕开SWIFT，CIPS能否担此重任？
笔者的答案是，相对于俄罗斯，中国的准备确实要充分得多，国力也强盛得多。但不能否认，若是指望在SWIFT之外另起炉灶，完整再造一套系统来取而代之，不太可能。
被断开SWIFT连接后，如果选择去重新捣鼓一个新报文系统，除了会面临漫长而痛苦的银行账户体系切换过程，他国也仍可通过指挥其管辖范围内的银行来施加其他制裁。
只要中国经济足够强大，任何制裁都会是双刃剑。对类似中国这样的大国断开SWIFT，将意味着全球供应链的崩塌，以及后续一系列连锁反应。这将是谁也无法忍受的。
所以说，中国央行7年来打造的CIPS，实际是一和多功能、多目标的系统。并不能简单想象为紧急情况下替代SWIFT备份系统（尽管客观上的确有非常重要的备份作用）。
本文接下来介绍的，就是这个已启动近7年的跨境人民币清算系统。
一、国际清算体系简介
二、跨境人民币清算的基本模式
三、CIPS的基本清算流程
四、CIPS系统流动性管理
首先需要说清楚的是，CIPS和SWIFT并不是同一种类型的系统。
CIPS实际上是和美国的CHIPS更类似，属于专门为跨境的本币开发的一套清算系统。只不过CIPS顺带着也为境内信息传输设计了一套自己的报文体系，但其核心仍然是基于境内外银行账户体系的一套清算系统。
过去几年中，CIPS主要的开拓方向，是扩大自己在境内外直接参加行和间接参加行的覆盖面。正因如此，CIPS境外参加行的报文用的仍然是SWIFT报文。境内的报文也基本上都是做到和SWIFT能完全一对一mapping对应关系的。
国际资本和贸易项目的清算体系大致构成包括：
1、清算货币：以主要经济体央行作为基础，美元、欧元、英镑、日元、人民币为主，前提是经济实力强且资本项目开放；中国经济体其实超过欧元区，但是资本项目开放有限，所以在国际清算体系中占比不高。
2、清算账户体系：主要是一国的清算系统和参与国际清算的商业银行两部分组成，就中国人民币而言主要是人民币清算行、海外参加行、境内代理行组成的银行体系外加CIPS（跨境人民币清算系统）共同组成。
就外币而言，更是没有替代方案，目前的报文处理系统只有SWIFT。
CIPS和SWIFT本质上不是一件事。SWIFT是纯报文系统，CIPS则以清算系统为主，境内部分报文自建既和CNAPS兼容、但也和SWIFT深度合作。这种差异化定位也导致在统计口径方面尤其需要加以注意。SWIFT统计的人民币结算量和CIPS的人民币清算量，这两者实际上大部分重叠的。CIPS清算统计是按照账户口径，不是按照报文口径，同时境外部分仍然是用SWIFT报文。
搞懂了跨境清算的三部分组成之后，我们举个例子。国内进口企业如果支付一笔人民币给英国企业在伦敦银行开立的账户；清算路径当然有很多种选择（但目前跨境清算基本CIPS主流），无论哪种路径，境外部分的报文都是SWIFT来处理（也即信息交换）。
跨境资金清算通过CIPS模式下不同的银行账户体系，最终都汇集到国内做终极清算；代理行模式下也有部分直接通过境内代理行做清算，通过SWIFT报文系统。
二、跨境人民币清算基本模式介绍
在介绍CIPS系统之前，笔者大概介绍一下跨境人民币这个概念，以及跨境人民币清算的三条路径选择。
跨境人民币，简单理解就是人民币的跨境收付。跨境人民币最开始在香港试点。当然，要推动这一试点，可并不是简单的收付搭建一个通道那么简单，而是要考虑境外的个人和企业“如何接受人民币资产，为何愿意接受人民币资产”这两个关键问题。
解决如何接受的问题，就需要在境外打造一套离岸人民币账户体系，解决为何愿意接受的问题，就需要为境外人民币提供丰富的金融资产投资渠道，包括资金回流渠道、境外人民币贷款和债券投资渠道、境外人民币自由兑换方案、境外人民币在海外清算行流动性池子搭建、以及境外部分金融资产人民币计价等。
所以，跨境人民币并不是简单新建一个清算系统就能解决的问题，实际上需要在全球搭建起一套人民币计价和人民币账户的金融体系。
2009年7月，我国在上海以及广东四城（广州、深圳、珠海及东莞）建立了五个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地区（2003-2004年在香港也开始试点个人业务，本文暂不讨论）。此后多地亦陆续开展离岸人民币市场，与多国签订货币互换协议。到2016年，人民币加入SDR货币篮子。
总体而言，过去12年中人民币国际化水平逐步提升。这个进程中也有不少曲折，尤其在人民币贬值压力较大的时期，央行往往会有目的地收缩海外人民币池子（主要香港），抬高离岸做空人民币成本。
目前国际清算体系由两大部分组成：一是各国主导的本国货币的跨境清算系统，如美国的CHIPS（美元跨境清算系统）、欧元跨境清算的TARGET2（泛欧实时全额自动清算系统）和我国的CIPS（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等；二是各国统一共享的国际电讯系统，如SWIFT（报文传输系统）。在实际运行中，SWIFT与各国的跨境支付系统相连，才能实现实际的跨境支付。
一国货币的全球清算体系包括境内清算体系、离岸清算体系和跨境清算体系。境内清算体系处理货币在一国境内的支付结算业务，离岸清算体系处理货币在境外国家或地区的支付和结算业务，跨境清算体系处理货币跨境的支付结算业务。
下图是主要经济体境内清算体系。
离岸货币清算体系其实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脱离了货币发行国，比如欧洲美元。
还有就是香港以中银香港主导的离岸人民币清算体系。中银香港既通过接入央行深圳中支做存款，也接入银行间市场做资金拆借和债券交易，这些都是流动性层面和货币发行央行及市场对接，清算基本上可以自成一体。
人民币的跨境清算主要有以下几种模式。
1、海外清算行模式
这种模式目前主要是用于离岸市场人民币的清算。跨境清算目前仍然是CIPS为主，海外清算行基本上也是CIPS的直参行。
下图是笔者基于过去15年间央行发布的公告，整理出的海外清算行的清单。
值得注意的是，对于纯离岸交易，实际上任何清算行都可以做全球清算，比如中银香港其实也可以做伦敦或巴黎的离岸人民币清算。不过这里虽然看起来是27家分行，人民币海外清算行的绝对主力还是中银香港，其离岸人民币资金池和清算体量香港占全球大约70%以上。
2、代理行模式
该模式2014年以前是跨境人民币清算主要模式。但目前由于CIPS的推广，该清算模式占比下滑。其基本操作方式是境外参加行通过在境内代理行开立同业往来账户，来实现资金调拨和划转，进而实现境外参加行的企业和境内代理行服务的企业间人民币资金清算。
虽然当前主要代理行和主要境外参加行都成为了CIPS成员，但是实际清算路径选择还是看每家银行。一般情况下，当地监管机构也不会强制指定必须走什么路径（除少数监管窗口指导）。
除了跨境清算部分仍然走代理行模式，其实少数纯离岸清算也可能走代理行模式。比如从新加坡一批汇款到卢森堡，如果恰好新加坡的海外清算行（工商银行新加坡分行）和卢森堡这边找不到核实的清算路径，那么有可能通过境内工总行找清算路径，绕道国内再到卢森堡。
3、CIPS清算模式
这就是下一章要介绍的重点。
下图是CIPS清算流程的简化示意图。
这里做下大致解释：境内外商业银行通过在CIPS开立一个日间资金账户，通过该账户的资金借记和贷记实现资金划转。
具体详细的运行规则可以参见两部文件，一个是2018年央行发布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业务规则》（银发【2018】72号），另一个是随后CIPS公司自己发布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操作指引》。这两份文件架构起来的框架就是CIPS二期。
确实，并不是所有国家都有两套清算系统，大部分国家也没有专门就跨境货币清算另起炉灶。这里也再次重申，建立CIPS的初衷并不是要做SWIFT的备份。
1、在跨境人民币清算中，CNAPS的局限性逐渐显露出来。
CNAPS主要用于满足国内银行间人民币清算需求，并未考虑跨境人民币清算量日渐增加的情况。
2、鉴于CNAPS存在上述难以解决的局限性，2012年4月，央行决定组织开发独立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
CIPS建设目标是保证安全、稳定、高效，支持各个方面人民币跨境使用的需求，包括人民币跨境贸易和投资的清算、境内金融市场的跨境货币资金清算以及人民币与其他币种的同步收付业务。
CIPS的运营公司是跨境银行间支付清算（上海）有限责任公司，总部设在上海，全面CIPS运营维护、参与者服务、业务拓展等各方面职责。
截至2021年末，通过直参和间参，CIPS实际业务达全球178个国家和地区的3600多家法人银行机构。2021年系统处理的业务约334.2万笔，金额近90万亿元人民币。
为适应跨境人民币业务发展需要，中国人民银行于2018年3月批复同意跨境清算公司开展增资扩股工作，并引入境外投资者。2018年7月，36家中外机构签署共同增资协议。
3、CIPS分两期建设
一期主要采用实时全额结算方式，为跨境贸易和服务贸易结算、跨境投融资和跨境个人汇款等业务提供清算、结算服务。一期主动对标《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原则》等国际监管要求。
本文详细从账户、流动性、清算等角度实际介绍的内容，则均为二期实施后的情况。
参与者包括直接参与者和间接参与者：
1、直接参与者
是指具有CIPS行号+CIPS账户，直接通过CIPS办理人民币跨境支付。直接参与者主要包括重要的银行和境内金融基础设施（中债登、上清所、中证登、银联、网联、香港金管局等）。目前境内外直接参与者总计75家，境外直接参与者36家全部是中资银行海外分行或者海外子行。
境内金融基础设施之所以需要作为直接参与者接入CIPS，主要是为债券通，或者股票沪港通提供服务。
如果没有CNAPS账户，海外直接参与者C需要通过境内直接参与者B开立托管账户参与。
2、间接参与者
是指未在CIPS开立账户，但具有CIPS行号，委托直接参与者通过CIPS办理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业务的境内外机构。
目前间接参与者共有1205家，境内541家，亚洲（除境内）393家、欧洲159家，非洲43家，北美洲29家，大洋洲23家，南美洲17家。
境内直接参与者应当通过专线接入CIPS，境外直接参与者应当通过专线或其他方式接入CIPS。尤其注意这里的其他方式接入基本都是SWIFT报文系统和CIPS对接。
境外直参行尚且如此，境外间参行和直参行之间报文传输更是只可能是SWIFT报文系统。
从上述的数据看，过去几年CIPS拓展的境外直接参与者虽然数量上有36家，但基本上都是中资海外分支机构，纯粹海外机构直参暂时还没有。
CIPS总体策略是集中精力拓展清算账户体系，也就是吸纳尽可能多的参加行（包括直参和间参）以及这些参加行和尽可能多的代理行签署代理协议。为了方便吸引更多机构参与，海外参加行实际报文体系还是用SWIFT，减少转换成本，提高接入率。
从这个策略上，就可以知道CIPS其实并不是为规避完全脱离SWIFT的风险而做的备份，还是需要借助SWIFT来合作开拓市场。
当然，海外人民币金融生态如果发达到一定程度，即金融机构和企业对人民币资产和人民币结算接受程度提高到一定水平，即便出现SWIFT切断，重新搭建自己的新的通讯方式也非难事。笔者一再强调的逻辑是：通讯系统和清算系统都是表象，关键还是得看底层——即个人和企业的需求。
1、账户特点
本质上是一个二级资金账户体系。
首先CIPS作为特殊参与者，在CNAPS开一个总的清算资金账户，然后CIPS的直参行在CIPS开立资金账户（单点接入），这个账户需要和CIPS在CNAPS对应清算完全绑定。日初从这个CNPAS清算账户注入资金，日终回到CNPAS账户，CIPS资金日中清零，日间如果有流动性需要，可以调增调减。
从这个意义上讲，CIPS资金账户和CNAPS对应的账户实际是一个硬币两面，直参行在CIPS账户资金是CIPS在CNPAS总清算账户的一个映射而已。CIPS资金账户的资金除了跨境清算外，不能用于其他目的，不能和其他CNPAS清算账户之间进行划转。
2、结算制度CIPS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混合结算模式——同时支持实时全额结算和定时净额结算。但从实际运行情况来看，大部分银行仍然选择实时全额结算。这主要是因为总体结算量并不大，同时净额结算规则相对繁琐。
从结算方式看，支持单向资金流的人民币付款，或者券款对付DVP（但这种需要货物信息流或者证券交割信息，需要其他金融基础设施支持），外汇交易中的PVP（需要和外汇清算同步，但实际上外汇的最终清算和人民币必然有时差），CCP。
所以我们在讨论宏大叙事的时候经常用清算，但具体到某个交易或制度设计的时候往往用结算。
从前面清算方式可以看出来，和CNAPS相比，CIPS系统自身不具有很强流动性管理功能。但CIPS为了提高流动性也是煞费苦心，采取了以下措施：
每天日间做清算，但是账户日终要清零，全部划转到对应CNAPS账户。这也解释了，为何那些没有接入CNPAS的海外直参行都需要找一家境内接入CNAPS的直参行来做资金托管。
CIPS要求每日初始直接参与者必须注入足够的资金进来，75家直接参与者的注资，成为整个CIPS最原始的流动性。这个初始注入资金，是由CIPS根据过去90天业务量平均值及峰值进行核定（以最大的直参行中资国有银行为例，一般是100-120亿元左右）。
日间如果A银行作为直参行，在CIPS账户的余额加上当日汇入款项无法支撑客户汇出支付指令，就需要从CNAPS账户注入。所以CIPS无法单独存在，对直接参与者包括间接参与者而言，能够通过人民币资金拆借及债券市场及时管理流动性至关重要。
大家可能想不到，最大的流动性提供者实际是中银香港，不论从总资金池和还是交易量上看，都是绝对的王者。
但是有个细节，周五晚上20:30开始到周日晚上20:30这48小时，CNAPS不开放。所以每周五晚上，CIPS直参行资金如果不足，CNAPS会开启一个清算窗口（这个特殊开启不接受其他业务），每周五晚上20:30到第二天上午8:30，有额外大额清算窗口是为了补充流动性。
境外直接参加行没有丰富的银行间市场可以提供流动性。不过目前境外参加行全部都是中资银行在海外的分支机构，所以大部分也都是母行提供授信。
总体香港占据6成以上，亚洲其他地区和欧洲接近4成。
CIPS二期基本上是工作日24小时运转，总结下来是5*24+4，节假日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需要提前4小时（也就是凌晨4：30开始业务准备），主要考虑时区因素要考虑周一早上更早覆盖澳大利亚、新西兰和日本等区域。
SWIFT简介：SWIFT覆盖的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1000多家金融机构，每日处理成员机构间发送的报文信息超过4200万条；俄罗斯目前有466家金融机构为SWIFT会员。这才是其不可替代的真正原因，而不是报文处理和信息传输技术上的障碍。
单就SWIFT制裁而言，主要的制裁分为选择性切断部分银行，或者切断该国所有银行。
对欧洲而言，最担心是对俄罗斯的石油天然气依赖；一旦切断SWIFT，可能导致部分应收款项也无法收到，加大对俄罗斯的金融风险暴露。当然如前所述，欧美若希望特定交易仍然能够达成，可以断开SWIFT之后通过俄罗斯的清算系统SPFS或者CIPS清算（选择CIPS的参加行及代理行来开户）来实现部分特殊业务的清算。
之所以仍未全面切断俄罗斯银行业，说明目前仍然没有走到最绝情的那一步：彻底断绝经贸往来。还是得保留一些小银行在SWIFT里作为预备。
目前来看，单纯的SWIFT制裁影响并不是灾难性的。因为2014年以来，欧美已经对俄罗斯银行业施加了各种制裁（俄罗斯经济总量至今没有回到2013年水平）。
可以看到，目前的断SWIFT，只是在这一系列制裁基础上的加重惩罚，如果制裁只维系1-2年，那么影响其实有限。本质上，SWIFT只是一套报文系统，制裁的核心是经济和贸易制裁，SWIFT只是经济贸易制裁的一种延伸。
一方面，SWIFT会员以银行为单位，若对单家会员选择部分业务类型切断，操作将更为复杂。此外这种做法纯属多余。以美元为例，如果要切断某个币种清算，比如美元，美国完全可以通过切断美元账户清算体系达到同样目的。因为如果光有报文，而没有银行和美元清算系统参与，资金流无法实现最终的交割。
2008年对于伊朗的制裁，就是先切断账户清算体系，包括CHIPS，这样断绝伊朗任何用美元交易的可能性。但是伊朗仍可以通过SWIFT以其他币种做交易。然后过了4年，通过对SWIFT不断施压和说服，最终把伊朗金融机构从SWIFT断开。
理论上，只是绕开SWIFT并不那么难。所谓切换，需要前面介绍的清算系统里面三层要素的切换；清算币种、清算账户体系、清算报文处理系统。清算系统层面俄罗斯自己的SPFS和中国的CIPS都可以作为中俄贸易的选项，币种也是很自然可以选择人民币。
但是短期的最大障碍是海外清算账户体系。不论是CIPS和SPFS，目前海外参加行和代理行覆盖范围远远不够。即便你此前覆盖了一些欧美日的外资银行，在严厉的负面清单和经济制裁情况下，海外银行也未必能参与进来。
所以本质上绕开SWIFT技术难度并非不可逾越，但是绕开欧美日断绝和俄罗斯的经贸往来这个决心，就很难了。所以笔者认为，彻底断SWIFT是一种彻底经济制裁的表象，而“是否要选择彻底断开对俄罗斯能源和资源品的进口”这个经济制裁的决策，是决定能否彻底断开SWIFT的本质因素。
从目前情况来看，欧美只是断开部分俄罗斯银行对SWIFT的接入，并没有完全断开。也就是说，外资银行——包括中资在俄罗斯当地的分行或者子行——暂时不受影响。另外，其他几家中小俄罗斯银行暂时不受影响。
4、CIPS和数字人民币
前面章节已经详述，人民币支付清算体系分为境内清算（CNAPS）、跨境清算（CIPS或者代理行模式）、离岸人民币清算（海外清算行模式）。CIPS实际是结合报文和清算系统一体，但前期主要是拓展清算账户体系，也就是吸纳尽可能多的参加行（分为直参和间参）以及这些参加行和尽可能多的代理行签署代理协议。
数字人民币是通过加密币串的转移实现支付即结算。笔者认为，数字人民币在双边货币互换的基础上，加上区块链的分布式记账技术可以有效绕过SWIFT。在国际清算银行香港创新中心支持下，香港金融管理局、泰国中央银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中央银行及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共同发起“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研究项目。日前，该项目发布用例手册，展示了国际贸易结算、跨境电商、供应链金融、跨境保费支付、外汇衍生品等15种货币桥项目潜在的应用场景及测试进展。此次冬奥会，数字人民币的交易量也明显超过了VISA。
此外，停电停网，对于电子支付来说可谓是最为担忧的事。数字人民币的“双离线”功能倍受期待，但基于当下的测试结果来看，数字人民币未必能完全解决这些问题。数字人民币准账户模式支持单离线，而机器子钱包模式的离线钱包有“离线交易次数”限制（具体次数目前各机构并不相同），次数耗尽之前必须联网“同步”才能继续使用。离线钱包的开通、转入、转出、注销、同步这些功能需要保持联网才能使用。
2005年美国经济制裁朝鲜时，美国通过SWIFT和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CHIPS）数据，发现澳门的汇业银行朝鲜之间存在洗钱和流通伪钞等交易。于是在同年9月制裁汇业银行，冻结其与52个朝鲜户头上共约2400万美元的交易资金，切断汇业银行和美国金融机构的联系，导致汇业发生大规模挤兑。
2008年11月，美国以核扩散为借口对伊朗发起金融制裁，2008年，美国禁止伊朗的金融机构使用CHIPS开展美元交易结算，直接切断伊朗使用美元及参与美国支付清算系统的联系，迫使伊朗与美元脱钩，使伊朗的跨境贸易投资总额持续回落，相应的SWIFT业务量也持续萎缩。
这次属于切断美元清算账户体系，美元断SWIFT。
2012年3月，美国联合欧盟加大对伊朗的金融制裁，SWIFT取消了被美国列入黑名单的伊朗四家主要金融机构的会员资格。SWIFT还宣布：“根据欧盟对伊朗金融业制裁的规定，终止对30家伊朗银行跨境支付服务项目”。
换句话说，如果SWIFT不断连伊朗的银行，SWIFT及各董事银行就会被制裁。这次制裁持续4年，2016年伊朗绝大部分银行重新连入SWIFT系统。
2014年乌克兰危机爆发后，美欧开启了对俄罗斯包括金融制裁在内的多领域制裁。其中金融制裁包括冻结或罚没俄罗斯在美资产、切断部分美元结算、限制部分金融机构与俄罗斯开展金融业务、限制俄罗斯金融机构使用SWIFT等金融制裁。
最极端的措施就是威胁切断俄罗斯的银行同SWIFT系统的联系，但是SWIFT还是尽量保持了中立，主要是欧盟没有下决心。最后美国自己单方面做了制裁措施，主要是卡清算组织MasterCard和Visa对俄罗斯银行服务，以及采取部分金融资产冻结。
2017年，受朝鲜核问题影响，美国通过切断朝鲜的SWIFT网络对其实施金融制裁。朝鲜被从SWIFT中除名，国家代码被删除，相当于在世界的银行系统中已经没有这个国家。这次彻底切断。
2018年11月，尽管欧盟没有退出伊朗核协议，但在特朗普政策单方面宣布退出伊朗核武器消减条约后，SWIFT再次切断了重新被纳入SDN名单中的伊朗金融机构与SWIFT系统间的联系，不再为受欧盟制裁的伊朗金融机构提供金融信息传输服务，伊朗经济、金融活动受到了显著冲击。
与受金融制裁之前的2011年相比，2019年伊朗-欧盟双边贸易规模下降了85%，仅有57亿美元；伊朗-美国的双边贸易规模则大幅下降68%，跌至0.75亿美元。但伊朗声称与俄罗斯及其他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已找到可绕过SWIFT系统的替代支付方案。这次属于彻底切断。
这些制裁将在未来几天开始实施。
从目前公告来看，并没有完全切断俄罗斯所有银行接入SWIFT，只是部分切断主要银行。那么到底哪些是主要银行，我们简单做了个清单参考。
最大可能性：2家大型国有银行
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PublicJointStockCompanySberbankofRussia,“Sberbank”)和俄罗斯外贸银行（VTBBankPublicJointStockCompany，“VTBBank”），分别是俄罗斯的第一和第二大银行。
有部分可能性：7家中小规模银行
分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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