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题目,很多人或许觉得有些无聊,毕竟这个问题和外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除了满足猎奇的心理,似乎就没有其他价值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想借着这个稍微带点趣味的话题,来聊一聊金庸最容易被忽略的一本小说。
众说周知,金庸一共有十五本小说,“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还有一部《越女剑》,这15本小说,按照受欢迎程度和讨论程度来说,应该是:
《鹿鼎记》;
《天龙八部》;
《倚天屠龙记》、《神雕侠侣》、《射雕英雄传》(射雕三部曲);
《笑傲江湖》;
《雪山飞狐》;
《连城诀》,金庸笔下最独特的“坏书”,这本小说写尽了天下各色人的各种“坏”,却也讲述了人世间的所有情。
《侠客行》,一部扑朔迷离的怪小说;
《飞狐外传》;
《书剑恩仇录》,这是金庸创作的第一部小说,作于1955年。
《碧血剑》,金庸第二部小说,作于1965年,讲述了明末被冤杀的大将袁崇焕之子袁承志,及其师门华山派义助闯王,夺取大明江山所引起的一系列江湖恩怨。
《越女剑》、《鸳鸯刀》,这是金庸的两个短篇;
最后还剩下一部,《白马啸西风》。
在整个金庸作品里,这部小说常常得不到读者的高评价。
事情的确如此。
这部小说在文本上的最大特点是“简单的情节”。但无论作者是“有心裁花”还是“无意插柳”,这部小说最大的成功正在于表现出了一种“单纯的情感”,是借“武侠小说”之名,结出了“爱情童话”之实。
小说写的几对人物关系全建立在爱情上。作品主要描写了汉族少女李文秀对哈萨克少年苏普一厢情愿的恋情,但重点表现的并非爱的自觉,而是它的萌生,一种绝对清澈单纯的少年友谊和伙伴忠诚。
这样的发生学背景,同时也决定了这份感情成熟时的深沉。因为这不是一般所谓以身相许的肉体上的归宿,而是一种安身立命的灵魂中的寻找,是一个生命倾其所有的意义的全部。
这番感情在故事里终因民族矛盾而无处着落,但也唯其如此才成全了它,使它能升华到人性的极致,去到那种神秘的永恒之国。
它将我们深深地卷入进去,使我们由旁观者变为参与者,并和叙事者一起承认:
“爱”并不仅仅指性的吸引,还意味着生命与生命的沟通与融合,这便是宇宙天地间的一切,是万事万物永无止境的轮回。
显然,《白马啸西风》的魅力并不在于写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而是通过这个故事表现了一种充满人性的激情。
唯其如此,它成为金庸先生夫人林乐怡女士的最爱。
在所有金庸小说中,它的价值还在于同《鸳鸯刀》一起,分别从主题和形式两方面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艺术宣言”。
事实上,金庸先生的整个创作可以被看作《鸳》与《白》这两部小说合成后的扩张和强化。
因此,对它们的准确解读可以使我们在整个金庸武侠世界里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因为这个世界正是由这种张力结构所营造起来的一个狂欢天地。
在这个天地里,游戏之“轻”在一个更高水平上再次负起了生命之“重”。
在小说中,这份重量集中体现于那些回肠荡气的爱情故事里。
无论是《碧血剑》中袁承志与阿九,《书剑恩仇录》中陈家洛和香香公主,《飞狐外传》里胡斐与程灵素、袁紫衣,《神雕侠侣》中的杨过和小龙女,还是《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无忌和赵敏,《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与岳灵珊和任盈盈,《天龙八部》中的萧峰与阿朱等。
同小说中热闹无比的江湖之争和江山大业相比,这些男女侠客之间的悲欢离合之缘才是真正的主角;而它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刻骨铭心之情,便是金庸世界最让人流连忘返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