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期《当了12年民国元首,存在感极低,他最出名的事竟是骷髅头和绣花鞋》
林森上任民国政府主席时,已届花甲之年,此时的他,脾气平和,完全没了年轻时从事革命活动的血气方刚、挥斥方遒;根据规定,他不用负实际的政治和行政责任,主要工作是以民国元首的身份接见外宾,出席仪式,发表演讲,与各院、部、会主官共同签署文件,具体大事从不过问,也乐得清闲,自称只不过是个“盖印大员”罢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林森上任后,先后有各路大员欲私交林主席,林森便下闭门令,他对文官长魏怀提出要求:“我只要你做到两个条件:第一,你不要荐人。第二,你最好是不见客。”
时有汪精卫任行政院院长,欲携各部要员集体拜会林主席,以全礼数。前日送帖,次日人到,却发现林主席竟然不在府中。后林主席逐一登门拜谢,谓精卫与众人曰:夕日府院之争,致使北京政府分崩离兮。今曰不可重蹈覆辙。诸公当各效司守,文官去问汪院长,武将就请蒋委员长,切莫忘了本份。
1932年1.28淞沪抗战后,日军兵临南京城下,就任“国府主席”的林森主持召开国难会议,强烈抗议日本承认伪满洲国。同时,他面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迁都”。
关于“迁都”的地点,有不同的意见,有人主张去北平,但是北平已经在日本的铁蹄之下;有人主张去西安,说那里是中国古都,但是西安当时没有铁路,不方便;有人主张去重庆,但是当时重庆军阀混战,国民党在那里的统治力量薄弱。"
最后决定以长安为陪都,定名为西京,以洛阳为行都,九朝古都洛阳交通方便,军事上可攻可守。为了安定人心,当时并没有宣布“迁都”,而是宣称“移驻洛阳办公”。但是,国民政府的全部机关已经在2月份全部搬迁到了洛阳,其实和“迁都”差不多。
在洛阳,林森其实没有什么公事可办。军事上,蒋介石已经就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坐镇南京、武汉等地,根本就不到洛阳去,也无需向林森请示什么;行政上,由汪精卫一手主持。报纸上报道的都是蒋汪的活动,国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一个“国府主席”的存在。
作为国家主席,林森从来不张扬,他更善于韬光养晦、垂拱称尊。林森曾对亲友说:“你要知道,我的地位,譬如神龛中的神主,受人敬仰而不失其威仪,自然能保持庙堂之肃穆,与家宅之安康;若一旦神主‘显灵’,则举室彷徨,怪异百出。其所造成不安之现象,有非另灵异暂短时期所能补救。故神主千万不可‘显灵’。”
他一贯奉行“三不”主义,即不结党营私、不争权夺利、不作威作福。或许正因为此,林森才可以在当时外敌环伺、内部缠斗的政治环境中安然无恙。
林森当政,实为当时民国政治中的罕有特色,主席做的怡然自得,看起来没做什么事,但名声却出奇的好,不光是老百姓,就连掌握党政军大权的蒋介石,以及各派系的人物至少表面上都对他恭敬有加。
02抗战派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森虽然是个“形式主席”,为人处事足够低调谦逊,看起来尤为文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林森定能处变不惊,慎谋果断;在抗日问题上是个坚定的抗战派,不断呼吁团结起来一致共御外敌。
1937年的七七事变之后,南京再一次受到日军的威胁,“国民政府迁都”再一次被提上日程。因为有了上一次“迁都洛阳”的经验,这次“迁都”显得比较从容。
在举行告别晚宴上,林森心情沉重地向大家告别:“我已是古稀之人,也许再也不可能回到南京,但是你们一定要抗战到底,坚持到最后的胜利”,说到最后,林森已是老泪纵横。
国民政府迁往重庆前,林森还特意来到中山陵,告诫守陵的卫士们“总理的遗体不能移动,一定要保护好总理的陵墓”,80多名卫士还当着林森的面,在“与陵墓共存亡”的誓书上签了字。
1936年12月西安事变时,林森明确表示“讨伐令不可下”,力主和平解决,认为“张学良部队是爱国的”,力促成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来又以主席名义连下赦免令、复权令,但蒋介石拒不执行,反而长期幽禁张学良。
1941年12月9日林森以国家元首的名义,向德国、意大利和日本等法西斯轴心国宣战。此后他为了争取中国的主权,致力于废除与美、英等国的不平等条约。1943年1月中美、中英新约签署,林森不胜欣喜,曾特邀宋庆龄、于右任等国民党元老合影,以志纪念。
抗战中,林森不止口头上的强烈呼吁抗日,更是贡献出儿子的年轻生命。林森不是没再婚吗,哪来的儿子?
原来是林森的三弟林为祯,将自己的儿子林京过继给林森;林京出生于1907年,幼年时期在福建闽侯家乡度过,毕业于福州英华中学,后入山东齐鲁大学,因参加学潮被开除,又入北平辅仁大学,毕业后赴美入哥伦比亚大学。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加快侵华步伐,林森叫回在美国读书的林京,送往抗日前线,林京在傅作义部队里任英文秘书。在当年11月的太原保卫战中,以身殉职。因部队正在作战,其遗体被搁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抗战胜利后,林京夫人陈少华去找傅作义,希望找回遗骨,可是谁也记不清此山洞的具体方位。傅作义这时方法才知到林京是国府主席林森之公子,他恸哭说:“我对不起主席”。
1938年,汪精卫投敌当了汉奸之后,为了装饰门面,居然对外声称自己是“代理主席”,“主席”还是林森,南京汪伪政府发布的文件中,居然还签署着“主席林森”。这让林森大为恼火,他公开斥责道:“你汪精卫要当汉奸,为什么要糟蹋我,真是可耻可笑”。
对叛国投敌的汪精卫之流,林森则毫不留情,号召民众“坚持抗战立场,肃清汉奸”,他坚决主张开除汪精卫及其汉奸同伙的党籍,并下令通缉。
尽管林森在权力场上抱着与世无争的态度,但从一些小事上人们还是能够发现他对蒋介石是配合而不迎合,礼貌而不恭敬。
曾有一次,正在散步的林森遇到了前呼后拥、缓缓而来的蒋介石。林森远远见到蒋介石过来,马上似无意间转过身,把目光落在道旁的小庙的古董摊上,赏玩起了古董,对蒋介石并不迎接也不避让,直到蒋介石讪讪地走过来向他致意:“主席好”。
西安事变后,蒋介石返回南京,一下飞机,众人争相向他致意,林森则站在一边不言语;蒋介石忍着腰痛主动上前对林森说:“有累主席受惊了”,林森却私下对秘书说:“”明明是他受了惊,怎么反倒是我受惊了,他这是做给人看的。”
林森在国民政府主席任上一干就是12年,虽然只是个虚位元首,专门替国府“看印的”,但能够在权谋多疑的老蒋手上,稳定而又超然地做下来,若没有超常的定力、修为、睿智,是决对不可能办得到。
03“三好”和“三不”
长期以来,林森的日常生活有“三好”和“三不”,“三好”为:好佛、好古玩、好客。“三不”为:不再娶、不治私产、不杀生而素食。
林森虽在教会学校学业多年,却对基督教很不感冒,自妻子病逝后,更是虔诚信佛;他和连江青芝寺的觉非禅师交情深厚,1925年,他特意在风景绝佳的青芝山购买山地,建了朴素的“啸余庐”,自号“青芝老人”,打算隐居于此,还为自己精心设计了藏骨塔,拟百年后归葬,可惜皆未能如愿。
林森素喜清欢淡食,几乎滴酒不沾,一直过着平民化的生活;后来贵为一国元首,更是一切从简,甚至还会批评采购人员买了贵菜。林森在衣着方面的标配是,黑色或蓝色大衣长袍,灰绒或黑色礼帽。一年四季,无论寒暑,只有厚薄之分,而无式样之变,是名至实归的“布衣元首”。
林森豪无官威,十分亲民,常独自素衣穿梭于市井之中、乡间地头,与市民、农人话家常,拉长短。那些与他说过话的人,很难把眼前这个长须飘飘、说话和蔼、驻根手杖的眼镜老者和自己的国家元首联系起来。
林森的工资不低,但并无积蓄,经常捐助他人,乐于公益。还有,他喜好收藏,古玩字画等藏品不少,但都是地摊货,且多赝品。朋友实在看不过去,就好奇地问他:你买的那些古玩,有好多假的,有什么意思呢?林森微笑着回答道:这您就不懂了,反正再过几百年,都会变成真古董。
“姨太太文化”是国民党统治下的一大创举,富商巨贾、地主豪绅、政府高官甚至是军队将领,都争相娶几房姨太太,并以此为荣,还到处招摇过市。
对此恶习,用情专一的林森非常反感,但当时法律并没有规定不准娶姨太太,林森虽身为主席,也不便横加干涉,但林森却用独特的方法表示了对其的不齿和不屑。
庐山山高坡陡,身为国民政府主席的林森深知登山人的艰辛,于是在路边让人刻了“努力前进”“不忘五九国耻”等字样;在路陡坡高之处,就刻了“暂息仔肩”“任重致远”。最有意思的是,林森在庐山牯岭一带登山道的两侧,捐建了一批供游人休息的石椅子,上刻有“同胞请坐,有姨太太的不许坐”。
这就是林主席的高明之处。既使游人有了休息之处,也鞭挞了社会丑恶现象。你有姨太太,尽管去坐好了,绝没有警察来干涉你,不过你坐下来后,面对林主席的教导,心里总会觉得不舒服吧。
04神秘小提箱
林森任国府主席期间,不少人都发现了一件怪事,他身边总带着一只小手提箱,且不论参加什么活动都从不离身。
对手提箱内的物品,大家甚是好奇。有人说:里面装着一些机密文件,也有人说:里面装着林家传代之宝。只可惜,林森从未在公开场合打开过箱子,也从不向任何人说明。
手提箱内到底装的什么?无人能真正知晓,于是,小道消息满天飞,最有鼻有眼、为时人所津津乐道的是表妹骷髅头的故事;说是林森收藏的众多古玩中,有一件至爱,竟然是一具白骨骷髅,林森将它摆在居室的显要处,常独自对其凝视良久,沉思。后来,有人在国府主席的办公桌上看到过这具白骨骷髅,不禁毛骨悚然,骇然中诺诺而退。有稍懂一点解剖知识的人看到过这具骷髅,说是女性的。
国府主席不近女色,何来女人骷髅头?又作何用?有啥特殊含义?莫不是……?
一系列的谜团引得世人纷纷猜测,说什么的都有。
林森毕竟是国府主席,当时即使是再好奇的人,只要林森不说,也不敢、也不好意思向他当面问个究竟,于是把解疑目标对准国府主席的身边人。
朱某作为贴身随从,跟随林森多年,对林森的生活隐秘有了较多解。
一天,朱某被众熟人请到一座酒楼吃饭,一阵痛饮后,大家都有些醉意,众人乘着酒兴便向他问起国府主席神秘手提箱的事情,朱某开始时不肯说,禁不住众友人的再三追问,酒后吐真言,他披露了这个颇为沉重的罗曼史秘密。
朱某讲:
福建一带的旧时风俗,小女婿大媳妇很普遍,男子娶妻时年龄一般都很小。林森也不例外,他10几岁,还在美国人办的教会学校读书时,便由家中长辈作主,迎娶比他年龄大的郑氏为妻,婚前他与郑氏素不相识,从未谋面,故婚后并无感情。
而他与表妹从小性格相投,处处以大哥哥的身份关心、爱护着她;表妹从小受家庭熏陶,虽没进过洋学堂,却知书识礼、温柔娴良,当然还要加上“貌美如花”这一句。表妹对林森的爱始终是默默而深沉,家人们并没有觉察。
不知何故,林森后来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大他几岁郑氏为妻,害得表妹整天以泪洗面,但他仍深爱着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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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3年,林森的发妻郑氏患病,不治而亡后,林森跟表妹的感情更加浓烈,爱的难舍难分。可是这时候,表妹的父母突然决定将女儿许配给华侨巨商的儿子。
表妹对这门亲事竭力反对,然而没达到任何效果。于是,表妹不顾众人议论和父母的阻拦,大胆地跑到林森的身边,满含热泪向他表明非他不嫁的决心,恳求林森带她一同私奔,远赴重洋到国外谋生,哪怕过流浪生活也决无怨言。
表妹的一片痴情,使得林森感动不已,两人抱头痛哭。
带着表妹一道私奔,在当时并非难事,然而林森内心却十分矛盾,当时孙中山先生正电邀他远赴异地一起闹革命。要知道,闹革命可不是好玩的,不但要常年在外东奔西走,忙碌不说,弄不好,还要掉脑袋的;林森不愿让表妹跟着受苦,更不想让他将来可能成为寡妇,思量再三后,林森最终还是不敢答应表妹的哀求;他怀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深深的负疚,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悄地离开家乡,跟随中山先生闹革命去了。
林森的不辞而别,令表妹悲愤至极,绝望透顶;一天凌晨,表妹乘家人不注意,悄悄跑到村头的树林里,吊死在一棵歪脖柳树上。
众人听了朱某讲的这个天方夜谭的故事,个个目瞪口呆,在座的几个女伴忍不住呜咽起来。有胆大且将信将疑的人问朱某:国人历来信奉入土为安,林主席怎么可能会攫取表妹的遗骸呢?
朱某答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林主席有怪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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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稍微动脑子想一想,信佛的林森如果真有一个为他殉情的“表妹”,那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而把“表妹”的尸骨挖出来收藏,让“表妹”死后仍不得安生呢。这肯定是一个多么荒诞不经的流言。
林森当时作为一个特立独行又高居官位的当权者,单身几十年,还不近女色,又严厉反对男人纳妾;自然会引起嫉妒不满者或好事之徒靠传播小道消息来混淆视听,一方面可作为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另一方面便是对林森的人身攻击,让人怀疑其心理、行为是否正常,以耻笑天下。
林森智商、情商都高于常人,他性情沉着稳重、内敛低调、淡泊超然,又慈悲为怀,对社会上有关他的谣言,根本懒得搭理,他知道,身在他那个位置上,解释是徒劳的,若解释了这个,肯定又会无端冒出另外的可耻流言。
谣言止于智者,但凡了解了林森性格情趣、为人处事,绝不会听信这样的胡言乱语。与林森同时代,又同朝为官的胡适深知林森,一样就看穿他和表妹的事纯属俗人谣传娱乐,故而在其专文《国府主席林森先生》一文中,高度赞美了林森的为人、为官之道,绝口不提谣言一事,只说了他不许人纳妾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林森的神秘小提箱里的东西,依然吊足了包括胡适在内等众人的胃口,不过这个秘密保藏了很久,直到林森病逝后才最后揭开谜底。
05神秘车祸
1943年5月12日,早餐过后,林森换上他那件褪色的蓝士林长袍马褂,足蹬黑布鞋,肩上斜披红色丝质绶带,还别上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坐上美国罗斯福赠送的别克轿车,前往重庆国民政府大楼,准备出席加拿大新任驻华公使欧德伦递交国书的仪式。
从双河桥官邸出发前往市区,约30公里的路程,坐车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可到达。
但没想到,在一个三岔路口,意外陡然而至,林森的别克车正要转弯,迎面却高速驶来一辆美式卡车,林森司机紧急避让,可还是撞上了路旁大树,整部车被弹飞了起来,林森被震离座位。
经过加厚钢板保护的别克车倒没什么大碍,车子停稳后,林森自己慢慢地爬回到座位上,对司机说:“没事,继续走吧,办事要紧”。
听到林森说没事,吓坏的司机才放下心来,对车一番查看、整理后,连忙继续赶路。
上午9时45分,林森准时到达国民政府大楼,门外仪仗队早已准备就绪,就在卫兵准备扶林森下车时,却见林森头歪靠在一边,已经动弹不得了,说话也含糊不清。
医院院长闻讯即刻赶来,经初步诊治,林森系脑溢血症,立马送进医院治疗。
之后三天,国民政府对林森病况未作任何报道,直到5月16日,才在《中央日报》上发布了这样一条消息:林主席自十二日起,政躬违和,经疗治已逐渐恢复健康,惟尚须休养,暂不接见宾客。以后,几乎每天都由文官处发布林森的病情公告,包括血压、呼吸、脉搏等。
蒋介石,宋子文等一大批国民党要员纷纷赶往医院探望,各地军政长官、各省参议会、国民党各级党部、各党派、各商会、海外华侨团体,以及民间组织,甚至外国政要,也纷纷来电来函慰问林森病情。
病情稍稳定了,林森便坚持回家休养;接受毛主席委托,身在重庆的周恩来到其官邸探望,他发现林森的官邸靠近成渝公路,比较吵闹,提议将成渝公路改道,并以利林森调养,该建议被迅速采纳。
回家休养了两个月后,林森病情却突然恶化,1943年8月1日,林森病逝,终年76岁。在他弥留之际,还特意嘱咐蒋介石等人务必要光复台湾,他对台湾的挂念太深了。
林森去世后,重庆、延安均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国民政府发布褒崇令,称其为“一代完人”、“千秋模范”,毛主席亲自起草了我党唁电,称:“国府主席林公领导抗战,功在国家。”世界各国元首也纷纷发来唁电表示哀悼。林森安葬于重庆歌乐山双河桥的陵园内,民国政府下令改其家乡闽侯县为林森县(解放后改回闽侯县)。
当年8月1日起,全国所有机关停止娱乐活动一个月,下半旗志哀一个月,并在广播里反复播放林森在1943年元旦发表的抗战演讲。
06谜底解开
林森死后,还发生了一场争当孝子的闹剧。林森一生没有子女,养子亦在抗战中牺牲,其病逝后无儿女披麻戴孝总不像个样子,于是就叫林森的一个侄女充当孝子;谁知葬礼还未举行,却忽然冒出一个孝子来。
此人叫林希岳,是浙江寿昌县县长,自称是林森侄儿,特地请了假,要由浙江赶到重庆奔丧;当时林森已死,无人有闲功夫去考证他的真实情况,反正多一个人总是会热闹点,也就先认下了,国民党政府还特地派专机到浙江去接他。
哪知林希岳到达重庆后,林森的侄女说不认识这位哥哥,家族中没有林希岳这个人;这一下可尴尬了,林希岳改口说他是林森的义子,义子也应该当孝子。林森已死,没人能证明他不是林森的义子,于是治丧委员会也就含含糊糊地让他当了回孝子,参加各地历时3个月的公祭活动。
虽然林希岳准备充分,想得很美,意图利用这个机会活动下一官半职的,但他还是禁不住有心人的调查,事后证明他和林森没点关系;不过,重庆方面也没难为他,毕竟当了三个月的孝子,披麻戴孝参加各种公祭活动,还是有苦劳的,最终,林希岳无趣地坐木炭汽车颠回浙江,继续当他的县长老爷。
林森去世后,他的遗产由国民政府代为处理,其文官长魏怀出任林森遗属委员会主任。正式下葬前,原侍从们在整理遗物时,对他生前形影不离的神秘小手提箱犯起了难。如果里面装着重要文件,肯定要上缴,如果是私人物品就要考虑是否一同下葬。对此,侍从们向上级做了汇报。
据当年负责主要领导外围保卫的军统特工回忆,戴笠接报后,亲自前来查看,这才弄清了小手提箱内所装物品,它不是传言甚广的表妹遗骸,而是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和几封林森与先妻间的书信。
这双绣花鞋崭新如初,被林森用一块精致的手帕包裹着,外套小布袋;据林森最亲近的人后来透露:长达50年的岁月里,林森不论到哪,都随身携带着它,每晚睡觉时,都会取出小布袋,放在枕头旁,陪着入睡,第二天起床后,再将小布袋收起藏好。由此可见他对前妻的爱意切切,情比金坚。
戴笠和在场侍人们看了,唏嘘不已,不禁为林森对先妻的挚爱而当场感动落泪。
林森的遗物不少,经整理,发现多为书籍、书画作品,及部分古玩(后经鉴定,绝大部分是林森从古玩市场淘来的赝品),还有一些是林森的日常用品,根本没有所谓的白骨骷髅,至此,表妹传言可以休矣!
这些遗物了40个大木箱,打算从重庆运抵南京后,根据林森的遗愿进行拍卖。
治丧委员会经过研究讨论,最终选定林森的三件遗物作为随葬品。
第一件是那双绣花鞋,它是林森的至爱,见证了他们夫妻俩的伟大爱情。
第二件是一根手杖,手杖顶端为一圆球,上有林森亲刻“曾伴我游五大洲”七个字。此乃林森日常策杖行走之物,不离其左右,随葬极好。
第三件是一卷佛经,是林森从福州连江青芝寺请回的。林森平日按经颂佛,灵堂空净,将佛经随葬,可以让死者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息。
后来,由魏怀主持,对林森收藏的上千件藏品进行拍卖,这些藏品虽不怎么值钱,但因为林森的名气,还是卖得了过万的银元,这些银元全部捐给闽侯尚干的林森职业学校,作为学生的奖学金和资助优秀学生出国深造。
魏怀卸去林森遗属委员会主任后,有一天去看望林京年幼的儿子林良,他掏出一把极小极旧的紫砂壶说:“这是你祖父生前一直用的,不值钱,也没拍卖掉,就算给你留做纪念吧!”这把小壶,是林森留给他后人的唯一遗物,至今保存完好。
我们有理由相信,当两岸统一后,再重新审视那段历史时,林森必将赢得更多的荣光赞誉,更高的历史定位。